阮肆看着他,他也看着阮肆。阮肆按着毛,不爽地吹嘘嘘。
性别啊。
明明不该成为令人头疼问题。
阮肆醒来时都近黄昏,他睡得不稳当,总怕自己个翻身滚地上,所以提心吊胆。梦里也惦记着要给秦纵讲声,记得把自己给接住。他摘盖在脸上草帽,坐直身,眯眼看前方,发现秦纵正挽裤腿,站小水池里捉小鱼。
“幼稚。”阮肆沙哑着声音,“个人玩多久?”
“两小时吧。”秦纵没抬头,“你也不怕栽地上去。”
里有排随意摊放石头,以前秦纵还在底下埋过只不幸掉下巢饿死小鸟。他在河边站得挺久,放目看河面上架着独木桥,以及对面新挖排排树坑。
有很多时候,秦纵觉得自己归宿在这里。他记忆中带着暖色片段也都在这边,但不论是哪段,都有阮肆影子。他时常会觉得难以喘息,但什。
他只要看见阮肆,就会明白方向在哪里。
放肆要留给自己。
秦纵回去时发现阮肆睡得鱼竿滚地,浮标在水里激烈地晃动,这人却丝毫不察。他给收线,竟然还挂出条肥大鲤鱼。网兜在石头底下压着,秦纵把口系好,将鱼浸在水里。他蹲身在小椅子边,微微掀草帽边。
“怕死,梦里给吓。”阮肆揉着肩,“这大小太难为,翻个身就进水里去。”又起身过去,看秦纵拿着小水杯,“抓几条……怎又捉这个?”
小河蚌乖巧地躺在杯底,洗干净壳由深色渐变到指甲盖样颜色。
“羡慕吧。”秦纵抬着水杯给他看,“这就是缘分,绕不开。”
“呢?”阮肆头发被压得翘撮,他手后抓着翘毛,手摊开,“养只多寂寞,块养呗。”
“啊,”秦纵说,“忘给你抓。”
阮肆睡得沉,呼吸微重。柔软发被晒得很有蓬松感,耳钉沉默着嚣张。
“起床。”秦纵凑近,“鱼上……要亲你。”
阮肆侧脸被热得微红,健康肤色看着滑爽。额前发被汗浸得微湿,凌乱地蹭开,露出光洁额头。
秦纵等三秒钟,毫不迟疑地伸颈吻在他额心。
树荫里掉落着温暖碎光,他闭着眼贴在阮肆额心,感受近在咫尺呼吸声。这张脸上每分他都清晰记在心里,甚至连阮肆呼吸频率都如指掌。牢笼束缚着想要挣脱心脏,栏杆克制着汹涌心意。偶尔在阳台上望阮肆,秦纵会觉得他靠得那近,却又那远。他们能够讨论关于这个世界任何话题,却没办法确定能够变成另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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