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房子里母亲推着轮椅过来,徐渭嘴角上扬下,又迅速耷拉下去,“老板。”
陈玲:“……”
周斯易抬步走过来,黑色皮鞋上沾满污泥。
徐渭忽然很想笑,他压着笑意,随即反应过来惊恐转头看母亲。操!周斯易过来老家这不合适吧?会被母亲打断腿吧!
徐渭身白衣,眸如点墨,干净让人很难起邪念。单薄身子,略苍白脸,徐渭让周斯易心疼。周斯易走到徐渭面前,伸手想抱他,然后就看到另边陈玲。
老家房子还是腾出来,灵堂摆上,徐渭跪在灵堂前磕头。他在这瞬间,心里是空。仇恨、后悔、怨愤、绝望全没。
人生就是这样,被推着步步往前走。好坏随着死亡,什都不会留下。
徐渭打电话给刘经理又加两天假期,母亲腿脚不便,他还得忙很多事。徐渭从山上回来,电话响起来,徐渭接通,周斯易声音落过来,“还不能回来?”
徐渭手上全是水,说道,“很多事,房间里没信号,外面下雨。打电话手机会淋坏,过几天回去跟你联系吧。”
电话戛然而止。
易做比他想象多。徐渭转身回去,又没有信号。
“找人看看你爸墓地,你觉得怎样?”
徐渭点头,“你决定。”
徐渭坐立难安,在院子里坐会儿又起身出去到村头拿出手机。他迫切看微信,周斯易没有再发信息。
徐渭深吸气,按着手机打字,“谢谢易哥。”
“阿姨好。”周斯易强行把手放下去。
徐渭戳下手机,没有反应,这狗东西罢工。
徐渭把手机装回口袋,连忙回去。
徐渭要守灵,按规矩跪三天。他们家没有亲戚朋友,徐渭孤零零跪着,特别是晚上非常恐怖。
最后天,徐渭跪着听到外面有说话声音,很熟悉。徐渭恍惚下,站起来走出去就跟周斯易对上视线。周斯易打着黑色雨伞,穿着黑色衬衣黑色长裤。站在山间雨幕之中,青烟四起,他如梦如幻。
徐渭张张嘴。
周斯易没有再回信息,徐渭等五分钟。夕阳西斜,也没等到周斯易回应,徐渭翻着微博忽然反应过来,周斯易可能在飞机上。
没必要等,他不会回应。
徐渭折回去,母亲还在抹眼泪,他递给母亲纸巾。绝望?也不算,总有人会在不经意之间,停留在你生命之中。
不那孤独,不那绝望。
第二天才确定墓地位置,早上就开始下雨。空气黏腻潮湿,徐渭裤子全湿,跟人上山下山。天空阴沉,重重罩在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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