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候爷爷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楚,跟平地惊雷似。
“你们俩下楼去睡!”爷爷说,“怎还跑天台上睡起来,这椅子能睡吗,明天你们后背都得疼!”
“嗯?”林无隅激灵坐起来。
转头时候看到丁霁缩在躺椅上,爷爷晃他好几下都没把他晃醒。
林无隅搓搓脸,起身过去拉着丁霁胳膊把他从躺椅上拽起来:“丁霁。”
“有几次跟人航拍,”林无隅枕着胳膊,还是闭着眼睛,“山里过夜,看得特别清楚,星星都又大又亮。”
“有蚊子吗?”丁霁问,“得咬死吧。”
“你这关注点,”林无隅笑起来,“下回再去得带上你,牺牲你个,造福全队人。”
“从小就招蚊子,”丁霁笑笑,“小时候跟奶奶在楼下乘凉,蚊香都得放边儿上,边呛,边还挨咬……奶奶晚上得往身上甩四五十巴掌……”
“那就别去啊,”林无隅说,“在家呆着就没那多蚊子。”
“你到底会不会算命啊?”林无隅笑着靠回躺椅上。
“会啊,”丁霁笑着说,“但是也会观察啊,能看出来还算什,心里有个分析,再算再解都会往这个方向去找。”
林无隅笑着没说话。
“夏天是看星星最好季节,”丁霁说,“呼啦啦大片。”
“你总看吗?”林无隅问。
“……
“那不行,还是得去,”丁霁说,“爷爷奶奶吧,没什文化,他们就觉得,教不什,就带着看看人生……每个人,他说话,他做事,他动作,他表情……就是他人生,你看晚上,能看到很多东西……”
林无隅没说话,难怪丁霁观察力如此之强。
不过他就不太回忆童年……没什可回忆内容,大多数时间里他都在看书和发呆。
丁霁话痨模式开启之后,就直没有关闭。
到后来丁霁说什,他已经听不清,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说悄悄话样,模糊而舒适。
“也不总看,有几个小孩儿愿意不去玩仰个脑袋看星星啊,”丁霁说,“就有时候没人玩,就上来看会儿……除北斗七星,你还能看出哪些来?”
“狮子,室女,天蝎,人马,”林无隅说,“还有个南斗……”
“你这背还是看啊?”丁霁脸不信。
“这都是夏天能看到星座,”林无隅闭上眼睛,边乐边说,“南边儿能看到红色星宿二,有句诗……”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丁霁说,“行吧,就算你是都看到也都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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