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个手压泵。”师傅给他指指。
“哦。”项西应声,坐在地上没动。
“去洗吧,”师傅又说,“手血都。”
“累,”项西低头看着自己手,“歇会
他蹲会儿,站起来对着路边树狠狠蹬脚。
树连晃都没有晃下。
他扑过去又狠狠地推把,接着就对着树边吼边踹,最后又捡起修理店门口块破塑料壳对着树抡过去,吼声抡下。
直到塑料壳全碎,他才脸冲着树屁股坐到地上,手上被塑料壳划开道口子,血慢慢渗出来。
愤怒。
“老板老板娘有没有受伤?”项西打断他话问句。
“没有,就是砂锅什碎地,”方寅说,“你在哪儿呢?”
“你这两天别上那儿找。”项西没回答他问题。
“行吧,不去,”方寅想想,“你是怕有人跟着吗?他们为什还要找你?”
“你自己也注意点儿,你要挨揍别找,”项西看眼护城河两边被阳光晒得发白护堤,“要让人知道住哪儿,就弄死你。”
话,也没管方向,往前冲着开走。
直冲到电瓶快没电,前面就是护城河,他才慢下来,又开半条街,找到家修车店,把车进去充电。
“再帮看看哪儿松坏,都给弄弄吧。”项西蹲在店门口说句。
“行,看看。”修车师傅应声。
项西打开包,从最下面摸出包烟,烟他直放在包里,程博衍说不能抽烟,他就直没抽。
委屈。
无处宣泄情绪。
看到手上血,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回过头,店里修车师傅正手拿着扳手看着他。
“您这儿能洗手吗?”项西盘腿坐在地上问。
“不是那样人,”方寅叹口气,“这事儿闹,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吧,等你联系。”
“嗯。”项西挂掉电话。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老板号码,项西看着很难受。
这份工作丢,而且还给老板找麻烦。
他突然有种烦躁而憋闷感觉,有东西压在心里,堵在嗓子眼儿里,下不去,也吐不出来。
“这前挡要换吗?都碎。”师傅问。
“换,不过你给挑个便宜。”项西说,拿出根烟点上叼在嘴里。
“便宜有,颜色对不上哦。”师傅说。
“没事儿。”项西抽口烟,拿手机拨方寅电话。
“报警,”方寅接电话就说,“警察已经到,不过人没抓着,进去看眼,没太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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