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温热血好像混杂在此刻瓢泼雨里,又流回他心上。
谢清呈最后看眼在泥浆中疯狂大笑易阿雯,直起身子,手松开——
“谢清呈!”直没有说话,并不想提醒别人注意到他险境贺予见状,终于喊起来,“你神经病!你管干什!最讨厌你!你也最讨厌!!你别管,你先把她枪夺下来!!”
但谢清呈知道,来不及。
松树又咔嚓断得更开。
贺予抓着那颗松树本来就不算特别粗虬,被阿雯击枪,半空心树干开始迅速出现裂痕,那裂痕简直像是在冰面上蔓延,哪怕是个真快失明半瞎,也能看出这棵树快要断。
贺予就抓着那摇摇欲坠松树,声不吭地望向他们这边。
——必须抉择。
如果谢清呈这时候去拉贺予,易阿雯就会趁机爬起来,她定会再向他们开枪——她定会向谢清呈开枪。
而如果谢清呈继续和易阿雯缠斗下去,那贺予很可能就撑不住,他会和那截断木同坠入深渊。
。
而在这电闪雷鸣惊蛰风雨中,命运轮盘仿佛转到个与过去交汇点,就像过去,谢清呈按住卢玉珠拿着枪手那样,这次,谢清呈也按住易阿雯拿着枪手。
女孩手在颤,在挣扎,她在最初被震慑之后,猛地记起自己要做事情——她身影与她母亲身影重叠。
她试图把那只被紧按着手抬起来。
但谢清呈力气很大,她时挣脱不能,绝望间她目光向贺予那边望去,当她看清贺予情况那刻,她瞳孔猛然缩,然后忽地仰头哈哈大笑。
贺予已是命悬线,他倒是没有看树干,而是双眼微红地看着谢清呈固执地朝着他方向,迎着风雨,迎着危险,甚至是迎着死亡而来。
他心像是被重重地锥伤。
他看到谢清呈脸上并没有丝毫对他爱,可那个男人还是奔赴向自己,那是出于种刻在骨子里善良,烙在血液里责任。
也就
答案是根本不用思考。
谢清呈这个人,在自己和别人之间,永远,永永远远,都会选择,把自己命排在别人后面。
更何况,在这须臾间,他耳中还好像响起档案馆地下室枪声,响起那时候贺予唤他名字声音。
那时候,贺予还是他小鬼呢……
那个小鬼抱住他,替他挡去卢玉珠枪。
“哈哈……哈哈哈哈……!”
“……”
易阿雯狰狞道:“你最好赶紧松开,否则你会后悔!!”
谢清呈意识到不对,蓦地侧过头去。
是贺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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