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你不必过问身份,不过是真神缕灵力,驻守在这逆转石中。真身是谁,这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此间真有神明。
可墨熄造此变故,对神明已无敬畏,因此他面对逆转石之神,只是冷道:“与你没什可说,放回去。”
他看不清那究竟是个什东西,只知道它极其庞硕,瞧上去轮廓有点像他神武吞天。
“那确实就是你武器,神武吞天。”
忽然,有个威严庄肃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墨熄蓦地回头,瞧见这片黑暗尽头处站着个白衣飘飞男子。那男子身形俊秀挺拔,气质凛然不可侵犯,周遭飘笼着淡雅仙雾,将他面容打磨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出他五官深邃,肤若冷玉,当是个极英武男人。
墨熄怔,不知他为何能够看透自己心思。
他不由地问:“你是谁?”
墨熄从眩晕中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处片黑暗之中。
他睁着眼睛,胸口钝痛像是有把尖锥狠刺于心腔,眼前还是最后那刻顾茫面容,沾着鲜血和泪,却笑着望着他。
他合上眸,烫热泪顺着脸颊潸然而落。
——但是,他事情还没做完。顾茫为拓这条路,已经把血肉骨头都献祭,如今顾茫已逝,他便要替他爱人去完成这未竟心愿。
哪怕他已经痛如凌迟。
男子不答。
墨熄便起身,向他走去,却发现无论自己走几步,那个男人永远都和他保持这此刻距离,似乎怎也无法靠近。
墨熄心情正是晦暗,也无心纠缠于此,于是又停下脚步,问道:“这是在哪里?”
这次男子倒是回答,他说:“你在这块逆转石里。此石之内乾坤,与六界均无关系,是另方天地。”
墨熄闭闭眼睛,他压下额角突突抽疼,咬牙道:“你是主管这块石头神仙?”
他喉头攒动,吞咽下无限苦涩,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
是,还没结束,还不是最后。
顾茫不在,但重华还有他,九州还有他,只要他还活着,顾茫便没有彻底地离去。他会接过顾茫余烬,直到他也葬身在这条路上为止。
他用泛红双眼缓然环顾四周。这里天地无极,这里像是盘古未开鸿蒙时混沌。他躺地方像是水面,可人又不会下沉,像是冰面,可始终有波纹潋滟。
他低头,在湖水中看见自己倒影,但很奇怪,他倒影周遭漂浮着数点紫黑色碎光,那些黑光从他心口处不断地飘散,却又很快消失。除此之外,还有团巨大、模模糊糊银白色光影在攒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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