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没有吭声，而幻境中
君上正在重复着时光镜里对话，他对顾茫说道：“顾帅，要拓出
条路来，没有双手不沾血。趁着你手上现在还没有条无辜人命，再走次战魂山罢。以后就再没机会
。”
顾茫蓦地合上眼眸，夜风吹着他稍许凌乱鬓发。他沉默良久，将手从君上掌心里轻轻抽出来，他指尖仍在轻微地发着抖，谁也捂不热这双手。他说：“……走吧。”
黑袍滚滚，君上与顾茫前后沿着小径拾级而上。
时光镜中，墨熄追踪到这里就断
顾茫：“……”
君上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叛国这棋，你已是落子无悔。”
他说着，在渺然寒夜中抬起手，握住顾茫冰凉五指。顾茫回头看向他，也微微动下，似要挣脱，但最后却没有这
做。
墨熄看着眼前情形，第次在时空镜里看到这段过往时，他觉得这个黑衣人是燎国人，觉得顾茫被握住手时颤抖是因为犹豫不决。但此刻他知道真相，他心情复杂至极，从脑海中浮出第个完整句子，居然是：“……冷吗？”
君上立在他身边，怔下：“什？”
掀开包裹角，但很快地，又将包裹拢上。
顾茫问：“这什意思？”
“你要去那个地方，总该准备准备。”君上道，“那里情况，只跟你说，怕你不信。今夜带你亲眼去看看，眼见为实。”
周围场景黯淡下来，待切复又重新亮起时，浓雾里情形已转换到战魂山山脚。
顾茫和君上二人都披着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遮得严实。
“他手。”墨熄轻声道，“那时候很冷吗。”
明明已经是八年前往事，照理而言谁也不可能记得当时这些细节。可是君上在片刻怔愣之后，明白过来。
他垂下眼帘，说道：“……冷。”
“……”
“对不起，是孤把他推向这条绝路。”
顾茫走到上山曲径前，看着蜿蜒深入青石板小路，将斗篷帽兜摘落，仰头看着那巍峨山道。
君上问：“不上去吗？”
顾茫道：“只是想到很快
就要离开这里，手上将沾上重华军士血，心中……”
君上打断他：“重华如今局势也就是这样。凤鸣山败北后你也亲眼见到，你与你军队落魄，只有落井下石，没有雪中送炭。”
他看出顾茫想要辩驳，于是又补上句：“你不必跟说如果羲和君在，他会向着你。他向着你也没有用，你是个聪明人，你应当已经很清楚，以你己之力，并不能扭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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