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嗤”地冷笑声:“你不想自己喝话,不介意亲自用嘴喂给你。”
“……”
这回沈独看他半晌,终于是伸手接。
药很苦,他喝得很慢。
顾昭站着看他喝半碗,便看不下去也不想看,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只是顾昭自己却像是什都没做样,在沈独那突然变得令他厌恶目光注视下,随手将手中空药碗扔到案上,然后站起身来,取另旁案上叠着雪白锦帕,点点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沾上药汁手指擦拭干净。
沈独只能看见他背影。
然后便听见他平静冷淡得毫无情绪波动声音:“通伯,再端碗药进来。”
外面又有脚步声去。
沈独坐着没动。
只幽幽地道:“顾昭,你心里,把‘情’这个字,看得很重吧?”
很轻句话。
甚至像是梦呓。
可在这句话说出瞬间,在那个字落地瞬间,顾昭所有动作都停下来,下刻药碗里所有药汁便都“哗”下泼到沈独脸上身上!
微烫药汤。
通伯就站在外头檐下,静静看着天。
顾昭根根擦完自己手指,才重转过身来,站到沈独面前给他擦脸、脖颈,还有衣襟上狼藉痕迹。
过会儿,又碗药端进来。
沈独身上也擦干净。
顾昭便扔那锦帕,端药直接递向沈独。
沈独抬头打量他面无表情脸,没接。
清苦药味。
沈独虽料到顾昭会有所反应,但万万没料到遭殃会是自己,时都愣住,都忘去整理身上狼藉,只是看着顾昭。
蓬山第仙甚少有失态时候。
无论何时何地,他出现时候总能让人看见温文尔雅、缥缈出尘模样,便是山崩地裂也未必能叫他色变。
可刚才那泼沈独脸身药汁总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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