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施主!”
*
山野间片郁郁葱葱,已渐渐能看着几分往夏日走迹象。清晨时分,道中都没有什行人,唯有道雪白身影似幻影般前行,仔细看时觉得慢,但眨眼好像又远。
若沈独在此,定能认出来。
这道中人不是旁人,正是天机禅院那位大名鼎鼎慧僧善哉,而此山已在五风口附近,是去往天机禅院必经之路。
失去所有生命力蝴蝶就躺在沈独脚边,所有斑斓色彩都变得灰暗。
死蝴蝶。
昨日诸般问答悉在心中,此刻尽从沈独记忆深处翻出来。
“和尚,死之前,你都不要走,好不好?”
“……好。”
按理说根本不需要花费什力气就能取出信来看,可也不知是手颤抖得太厉害,还是心颤抖得太厉害,沈独手指伸进去好几次都没能顺利将里面东西取出来。
于是忽然便将那信封撕扯开来。
这陡然间动作透着种奇异凶邪之感,分明只是撕封信,却像是猛兽在撕扯猎物血肉般,又像是孱弱猎物在猛兽爪牙下最后挣扎……
矛盾极。
既让人觉得凶狠,又让人觉得脆弱。
刻坐在这里是个怎样魔头,只看出他神情不对来,所以去旁边取信。
“这便是。”
信取递过来。
干净信封上个字都没有。
沈独在看见信封时候,心底那种不祥预感便被证实,情绪起伏之下,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周身血气乱串,连面色都红阵白阵。
历经夜
“不骗?”
“不骗你。”
原来出家人是会打诳语。
这个骗子……
像是把刀插过来,股怆然骤然炸起,也不知是那毒压不住,还是气血翻涌太甚,沈独看着那地上死蝴蝶,喉头甜时,口血已吐出来,整个人面色迅速灰败下来,竟是头栽倒在地!
僧人忽然就被吓得退步。
而此刻拆开信纸沈独却像是被凭空而来长钉给钉穿身体样,动不动。
信封里并没有信。
那空无字信封撕扯开来之后,落在地上并不是任何页信笺,而是只死蝴蝶。
片残翅枯叶似飘起来。
“施主,施主,您没事吧?”
僧人见他这模样吓跳,担心得不行。
“咳咳……”
沈独尽力地平复呼吸,可手指还在颤抖,无论他用力握几次,也无法完全平复下来,于是觉出种难言悲哀。曾纵横捭阖大魔头,如今也不过落得这苟延残喘下场……
信封并未封口,只是折起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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