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骗
？”
“不骗你。”
血红
晚霞，悄然隐匿进群山轮廓。
山寺敲响
晚钟。
善哉知道他说是高山流水，也知道他现在是在用里头“善哉”两个字开他玩笑，却也没什
别反应，只是
笑抚琴，任由他没骨头样在自己身上靠着。
沈独眨眨眼，觉得有些困。
但他还是想说话：“和尚，不是朽木可雕能为琴，只是你有双慈悲妙手，能化腐朽为神奇，所以连朽木都有圣音罢。”
善哉抚琴不言语，沈独却起谈兴。
他仰首看天，说着话，还强迫僧人来回答。
其质本劣，如何能出圣音？”
善哉便回眸看他，只是此刻夕阳西沉，薄暮晕黄光芒落沈独满身，都在他背后，便让他那张脸上神情都在昏暗里模糊，看不清晰。
但又何须用肉眼去看？
他收回目光来，只将那修长手指，压在琴弦上，用那流泻而出琴音代替自己回答。
确算不得上好音色。
琴音袅袅也汇聚进那钟声余响之中，时竟有种苍然淡泊，又好似茫茫山野间回荡声叹息。
“这张琴，定是叫‘沈独’吧？”
“嗯。”
“这些天，直在想，是个恶人，做很多错事。若早许多年遇到你，应该是什模样，又会做什事情。可想完又觉太贪得无厌。得遇便是幸，何况乎你也喜欢？”
“喜欢。”
“和尚，死之前，你都不要走，好不好？”
可那曲调慢慢出来，渐渐由两个单调音连成线时，便给人种别样感觉。
分明很简单，质朴，可却动人极。
沈独听着，慢慢靠在僧人身旁坐下来，仰头看着将尽天色，还有山间还巢鸟雀之影。
他是魔头，听不懂圣人琴。
于是只想起来曾读过个典故，玩笑般道：“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善哉，洋洋兮若江河。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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