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空无月,星辰隐匿。
四条长街规整极,将整座荆门城切割成方块状四个区域。但此刻每条街道上都干干净净,倒看不见什行人,唯有远处花楼酒肆里还有些声音。
夜晚里,风吹面,微冷。
沈独在窗前站很久,如多年以前在间天崖绝道上等着崖上明月慢
沈独下就醒。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屋内油灯没灭,喘息中抬眸,便看见被他放在桌上那画轴和佛珠。
昏黄光亮照着,彷如那晚竹舍。
噩梦缠身,是他宿命。
自打坐上妖魔道道主宝座之后,他没有日不做噩梦。有时候是在间天崖上,看着父母尸首,茫然无措;有时候是在那绝崖之下,饥寒交迫,又绝望又恐惧……
竹海。
经文。
和尚。
蚂蚁。
他手从那僧人胸膛上游走而过,像是什邪祟妖魔般攀附上他脖颈,像是以前威胁其他任何人样威胁他:“秃驴,你敢不跟走,便踏平天机禅院,再杀你……”
不得间天崖上奢华精致,就架床搁在东南角,临街面开窗,外面声音已经渐渐小下来。
昏黄灯火开始在城中点亮。
沈独站窗边看有片刻,才道:“都下去吧,明日早再打听打听城中情况,日中再为黎老贺寿。”
“是。”
三个人各怀心思,应声退下。
可梦到和尚和蚂蚁,还是头次。
怔神半晌后,沈独心里面嘲弄忽起:大概是不空山下那段经历,于他来说实在特殊到极点,太难忘记,所以才会梦见吧?
在床上坐会儿,他终于还是平复自己呼吸。想要躺下去继续睡,却是怎也睡不着。
干脆披衣起身,站到窗边。
伸手拉,这位于二楼窗户便开条缝,沈独站里面朝外望去,夜已经十分深,怕已经过子时。
那僧人闭着眼忽然睁开。
万丈佛光于是炸开,在他眸底;而他却在被这目光注视瞬间,化作只小小蝼蚁。
和尚不见。
竹舍不见。
只有只手执着根细长竹筷,将他按进团泥泞之中,粉身碎骨。
“吱呀”,打开门重新关上。
待人都走,他才转过眼眸来,盯着这两扇紧闭房门,眸底忽然阴沉沉片,犹如,bao雨前夜。
这夜,沈独没能睡好。
他在衣食住行上向来奢侈靡费,且容易认床,客栈里硬邦邦床硌得他浑身都痛,好不容易捱着咬牙睡过去,半夜里还做起梦来。
那种燥热、让他安生不下来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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