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碗,青菜碟。
完全是他刚醒那两天时候吃那些,就连盛粥碗都没变!
这死秃驴!
什意思!
他瞳孔骤然缩紧,眸底带着几分暗沉戾气又冒上来,可是想到昨夜自己上山觅食时惨状,又不由强忍住发作冲动。
整幅画原本是好看。
可这朵不开兰,实在是太过扎眼。
乍眼看上去竟透着种凌厉孤傲,更有种身边万事万物都不管漠然,是狠,是烈,也是独。
管他春夏秋冬,独不睬;凭你姹紫嫣红,独不开。
轻轻笔描落,将最边上片兰叶拉长,沈独静默地看着这画,或者说中间那朵不开兰。
画是兰花。
不大丛。
生长在条石堆砌成山道旁,舒展叶片带着种清绝风骨,周遭用墨染着雪痕。沁人心脾青绿色兰萼,在细细枝头绽开。
朵,朵,又朵。
分明就是他那天跟着僧人上山,却被阵法挡住时候,看见那丛春兰。名为春兰,却偏在冬天开,取便是“春信”之意。
起身来,直接将面前已经变小火堆打灭,又踩没火星子,这才循着原路返回。
大冷天,又是出去许久。
沈独回到竹舍时候,那原本热腾腾碗白米饭早就已经凉透。他端起来摸把,但觉悻悻,心情又不好起来,只给搁回屋檐下。
于是躺在罗汉床上,几乎夜没睡。
——当然是饿。
理智压过恼怒。
许久,终于搁笔。
僧人进屋其实已经有会儿。
只是沈独在作画,他看见,出于礼貌没去打扰。且经过昨天碾死蚂蚁那件事之后,也实在没有什打扰必要。
他拎着食盒,走到桌旁。
沈独几乎下意识地就想问吃什,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僧人已经将食盒内东西给端出来——
只不过……
这画里,有那点点不同。
丛春兰,别花朵都开得好好,唯独位于画最中间那朵兰花,依旧含苞。
青绿兰萼向中间合拢,紧紧地闭着。
看着,像是只小小灯笼,又隐隐像是座囚牢,要将里面什东西锁住,不让它出来。
幸好是习武之人,两顿不吃没什,两夜不睡也没什。
不过难受些罢。
而且到早上时候,那饿劲儿就渐渐过去,除感觉虚弱点之外,也没有什太多感受。
僧人依旧是中午时候来。
那时候,百无聊赖沈独正坐在他常抄写经文书案前,提管毛笔在铺开宣纸上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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