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
好半晌，他终于还是向现实低头，张口含木匙，接住僧人喂过来
粥，吞咽下去。
有
点点烫，但正正好。
僧人将手收回去，又盛下匙粥。
在这
瞬间，沈独忽然就注意到他屈起手指，根根修长，清润如竹，犹如寺庙里供奉用玉雕成佛掌。只是指缝和指甲缝里，沾染点深绿污迹。
是方才捣药时不小心沾上药草汁。
想到这里，他目光微微闪烁起来。
心念动，便待要再问自己眼前这哑僧人几句。可没想到，这时候这僧人已经收回为他按脉手，思量片刻后，便自顾自起身，将炉上温着那碗白粥端过来。
这回，沈独脸绿。
僧人坐回来，低眉敛目，用木匙盛些许，细心地吹凉些，才送到他唇边。
他半天没动。
那千佛守着样。
是以名曰“佛藏”。
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心怀不轨之徒和学武成迷武痴去偷。
可没个成功。
尤其是最近两年，天机禅院换新辈弟子中那个法号叫“善哉”去守。相传不管功力武学如何，都是站着进去，跪着出来。
他无端端觉得，这样干净漂亮双手，似乎不该沾上这世间哪怕任何点尘埃。
于是生出些惋惜。
但眸光抬起，落在眼前这僧人沉静面容上，沈独脑海中那个念头是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
更令人惋惜，是这僧人本身。
这样好看和尚，怎偏偏是个哑巴呢？
盯着那木匙目光，实在有些火光，仿佛恨不能盯出两个洞！
此刻可不是喝水。
只有只手能动他，拿得动茶盏，可绝对无法同时完成端碗、盛粥这两样动作。
真真是“猛虎落平阳，被病犬欺凌；沈独困浅滩，遭秃驴喂粥”！
沈独笑声。
倒是没谁受伤。
可回到江湖上之后，这些人旦被人问起当时情况，大都讳莫如深。只有其中几个人被人问得狠，才会脸复杂地叹上句——
惊为天人。
天机禅院，慧僧善哉。
这是如今江湖成名人物里唯个让沈独好奇，且还没有过任何交集，更没有机会交上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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