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讲什?
耳中嗡嗡,踏仙君说出来句子,薛蒙因为听不懂,所以也没有记得太多。但帝座上男人眼神是那样疯狂而冰冷,偏执而矛盾,这让薛蒙遍体生寒——这不是他哥哥。他认不出来。
踏仙君还在兀自狰狞:“你是想提醒,他曾经把打体无完肤,在众人面前让跪下认罪。还是想提醒他曾经为你,为不相干人,挡在面前,几次三番阻好事,坏大业?”
这个,bao/君像条瞎目断爪游龙,在泥淖中精疲力竭地保留着自己最后凶狠。
他不住地念叨着,如疯如狂,如痴如魔。他看上去很恶毒,实则疲惫地厉害。
踏仙君微笑着,自顾自道:“薛蒙,你想他吗?”
薛蒙猛地怔,问:“什昆仑踏雪宫,什两年没见,什乱七八糟?!”
眼前这迷离幻象,其实正是上辈子墨燃服毒自尽时,和当年薛蒙进行最后番对话,也是踏仙君留在人间最后席话。
迷障随意而生,竟巧合生成前世两人生离死别前情形。
可此时薛蒙并不知道。他茫然而愤懑,焦急而恐惧,他瞪着座上男人,喝问着:“你在胡说些什?”
眼皮都不掀。他不看。
幻觉?真实?
分并不是那真切。薛蒙脑内嗡嗡,回神时他听到自己在说:“墨燃,你……”
踏仙君瞧上去似乎并未从浅寐中醒来,依然阖着眼,不过却应声:“……什?”
或许是面前男人太虚弱,又或许方才,bao雨里,薛蒙已发泄自己无尽怒火。此时对着高座上幻象,竟是疲惫胜过愤怒。
踏仙君眼睛看着他,又好像没看着他。
好像是透过这个真实存在薛蒙,看向另个不存在影子。
他和那个影子自顾自说着话:“还给你?蠢话。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和师尊如此深仇大恨,怎会容许他活在这世上。”
薛蒙住口。
对……这是幻觉,哪怕自己不吭声,踏仙君也会不停地说下去。他在和个自己看不到人对话。
他也不知道墨燃会不会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意义究竟在哪里。他只是麻木地喃喃着,问那些积压在胸口几乎要将他压垮问题:
“你为什要做这些……你是重生归来吗?你……你与师尊……你们真……”
踏仙君当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哼声,而后慢慢舒开睫帘子。
灯火阑珊里,他看薛蒙眼:“算起来,自昆仑踏雪宫别,你和师尊,也已经两年没有相见。”
薛蒙愣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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