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四日才停,云开雨歇时,队车马铃响叮当,踩着积水清潭,踩碎地天光云影,停在死生之巅山门之前。
竹帘撩起,里面探出柄悬着鲜红穗子折扇。
紧接着,双蓝底银边战靴踏出来,踩着车辕,砰声沉重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这是个浓眉大眼,膀大腰圆壮汉,身蓝银轻铠,蓄着整齐络腮胡子,约莫四十来岁模样。他看起来很粗犷,但铁塔般大手却偏偏摇着把做工精致文人扇,说不出怪异。
扇子“啪”声打开,只见朝着别人那面,写着——
“这个给你,接着。”
鲜红油纸伞翩跹而落,楚晚宁接住,碧润竹木伞柄还染着些温度,晶莹水珠顺着伞面滴落,楚晚宁仰头看着他:“那你呢?”
墨燃笑得狡黠:“师尊略施法术,不就能干干净净地回去?”
楚晚宁哼声,但还是轻拂衣袖,墨燃上方立刻撑开方透亮金色屏障,墨燃抬头看看,笑道:“哈哈,真漂亮,还有牡丹花纹呢,多谢。”
楚晚宁瞥他眼:“那是海棠,只有五片花瓣。”
见墨燃斜坐白玉桥上,袭银蓝轻铠,腿懒散地架在桥栏边沿。
少年眉目黑惊人,睫毛像是两盏小扇子,垂落眼前。正撑着把油纸伞,似笑非笑地凝望着自己。
他们个在桥上,林叶瑟瑟。个在桥下,寒雨连江。
就这样互相瞧着,时谁也没有说话。
天地之间烟雨朦胧,缠绵悱恻,偶有落叶细竹随着风雨飘摇而下,纷纷扬扬吹落于二人之间。
“薛郎甚美。”
朝着自己那面则写着——
“世人甚丑。”
这柄扇子名震江湖,究其原因,除扇子主人功夫得之外,还
说罢,白衣绯伞,飘然离去。留墨燃个人站在雨幕里,数着花瓣:“、二、三、四、五……啊,真是五瓣儿啊……”
再抬眼,楚晚宁已经走远。
墨燃眯起眸子,站在结界之下,脸上那种稚气笑容点点消失,逐渐换上层复杂神情。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
若对个人感情,只有纯粹喜爱,或是纯粹厌憎就好。
最后墨燃笑出声,带着些捉弄:“璇玑长老,你都淋湿。”
楚晚宁也几乎是同时冷冷开口:“你怎知道是?”
墨燃抿抿嘴唇,眼睛弯弯,酒窝很深:“这大结界,璇玑长老布不出来吧?不是师尊,还能是谁?”
楚晚宁:“……”
墨燃知他懒得为自己施法避雨,灵机动,便把伞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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