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廷肩膀颤抖着,似乎终于忍耐不住,红着眼睛控诉道:
“没有南山军!根本就没有什南山军!周棠他骗你!”
“他们就是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山匪!”
“平生最恨就是山匪,才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
————
“他,他们太过分!他们居然……”廷廷戛然而止,有些慌张地瞥眼洛平,语气嗫嚅起来,“……没、没什,不过是今日与他切磋,输掉。”
“哦,是?”洛平眯眯眼,廷廷缩缩肩膀。
廷廷不是输不起孩子,要是输比武,他肯定是勤学苦练再去找小棠比过,不会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在撒谎,洛平眼就看出来。只是看他这样慌乱,他心里有种不好预感,显然,有什事情在隐瞒着他。
“廷廷,是不是小棠又羞辱你?他这样欺负师弟,实在不像话,你要是觉得委屈,现在就去南山训诫他。”
突然激动起来,脸上都红。
“怎?你们吵架吗?”
“才不会跟他那种人吵架!”
见他闹脾气,洛平觉得挺有意思,就好像在看年幼周棠般。
廷廷在府里身份是小厮,可实际上没人把他当小厮看。
朗月疏星。
南山顶上营地中,有两人未能成眠,正在秉烛夜谈。
周棠放下越州山势地形图,图上用朱笔勾画十数个小圈,那都是红巾寨据点,看着大片红色,他忧心忡忡地叹口气。
“红巾寨势力正如日中天,
洛平故意套话,作势要走。廷廷果然慌手脚,拽住他急道:“先生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心中不安越来越大。
“因为……因为那边有山匪……”廷廷声音越来越小。
“山匪?通方境内,越王眼皮底下,怎会有山匪?更何况那里不是有南山军……”洛平突然顿住,神情有些僵硬。
他想起通方周边山匪扰民传言。
刚来时尽管落魄,但他身上始终有种骄傲和韧性,不像寻常流浪儿那样卑躬屈膝。他跟王爷又很“亲近”,所以府里粗重杂活很少让他做,连程管家也不怎支使他。
久而久之,甚至有些下人会喊他“廷少爷”,倒不是故意嘲讽他,这称呼是越王默许,理由是廷廷怎着也算他同门师弟。
洛平看见桌上是冷掉食物,估摸着是程管家让人给廷廷送来,可是点也没动过,床铺上凌乱不堪,看就知道哪个小孩在上面翻来覆去地滚过。
真是好像呢,这两个孩子。
“跟说说吧,小棠怎欺负你?”洛平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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