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政见相悖,时常对薄于朝堂,而宣帝从不劝阻,也从不偏袒任何方。
他们争执那多年,争出大承太平盛世,直到那年大雪之后。
那时满朝文武看见方太尉手执酒盏,在真央殿前敬雪三杯。
他说,他这生最痛快事,便是在城郊家酒肆中赊老板那多酒钱。
这赊,就赊大半辈子。
“即使向你谏言放弃他吗?”
“是。”
“王爷,你答应过,不会偏袒任何方。”
“那是说公事,这是和他之间私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方晋皱眉,“王爷,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欲为君者,不可被私情所绊。”
如此,在下愿为王爷效力,绝不叛离。”
方晋那揖起来之时,讶然发现周棠为他斟杯新茶,并躬身双手奉上。
如此大礼,吓他跳:“王爷这是……”
“小夫子要拜你为师,向来很听他话。”周棠道,“在宫中只学点武功皮毛,难登大雅之堂。要清匪患、要争皇位,必须有可以杀敌自保能力。方先生,请你传授武艺,愿尊你为师长。”
方晋苦笑道:“师父要是知道收个王爷做徒弟,肯定要把皮给扒。不过……这个徒弟还是要收。”接过茶盏,他饮口,“那从今往后,你就是烛山门下弟子。”
有友如斯,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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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以师礼相待,方晋落宿王府。
是夜,洛平披衣来到方晋房前,叩响房门。
方晋开门相迎:“本以为你明日才会来找,这晚,你还没睡吗
“知道。”周棠说,“知道这是错误答案,但是对而言,这世上没有比他更重要事,件也没有。”
方晋不由叹息。世上总没有完人,洛平不是,越王不是,他自己亦不是。
落花铺满那只药碗碗底,浸着残留药液,苦涩又柔软。
这便是后来代名臣与承宣帝之间首次会面,史书中记载为“亭中对”。当然,流传于世版本与当时真正内容完全不同,但有点算是说对。
洛丞相和方太尉之间嫌隙就是从这次对答开始埋下根源。
“多谢方先生。”
“王爷,还有最后个问题。”
“请说。”
“听闻你发招勇榜,如今正是求才若渴时候,可你只因为慕权兄病就闭门谢客,瞧慕权兄病症也不是很重,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小题大作吗。有疑虑,若是今后遇上需要你取舍大事,你最优先考虑还会是他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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