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秀,眉目腼腆。
比起前些年姜雪宁第次见她时,皮肤却是细白不少,身上布衣也换绫罗绸缎,五官倒是柔和温善,此刻为她深静目光打量,更露出几分恐惧,不自觉地轻轻伸手,护住自己腹部。
那里有片隆起。
幺娘已经有六个多月身孕。
上世,姜雪宁从未见过她;这世,也
周寅之眼皮跳,立时按住腰间刀冲进去。
他声音里藏几分恐惧:“幺娘——”
屋内空空如也。
地上落着件还未绣完婴孩儿衣裳。
封信静静搁在案头。
他渐觉烦躁,抬头已经到府门口。
新修府邸原本占地就极广,装饰雕梁画栋,自迎娶陈淑仪进门后,更添上仆从上百,珊瑚玉树,金银珠翠,甚是豪奢。
只是此刻他都没有心情多看眼。
于庭院中驻足片刻,周寅之想想陈淑仪那副端着架势,心下厌恶,索性调转脚步便过垂花门往西院去。
往日外头都有丫鬟候着。
天教恶名在外,城中许多勋贵之家都不大坐得住,有人暗中筹谋要先跑避避风头,有人甚至在动投敌念头。
沈琅岂能不管?
锦衣卫最近就暗中抓不少想要逃出人,统统关进监牢,更有甚者直接暗杀。
现在不提谢燕二人“勤王之师”,尚且能稳住京城局势;倘若将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那京城简直要不攻自破。
毕竟谁能相信——
*
入夜,走廊上挂起灯笼。
屋内烛火则因风吹进来,而带几分摇晃。
姜雪宁端丽面容,也因此闪烁不定。
去京城数月刀琴,终于回来,而且带回来个女人,个怀有身孕女人。
可今日不知怎,外头没人也就罢,里面更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周寅之有些奇怪。
但也没太在意。
然而就在他脚步就要跨过门时,却看见边上盆往日照看得好好金黄龙爪菊摔倒在地,心里顿时凛,忽然生出几分不祥预感。
快步走进门,入目所见,所有丫鬟竟都塞住嘴绑扔在墙下!
这孤零零座城池,能抵挡住天教义军与谢燕二人共同进攻?
在周寅之看来,如今朝廷,便像是枚悬在头发丝上鸡蛋,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阵小风,便掉下去摔个粉碎稀烂!
通州屯兵,皇城禁卫。
加起来拢共也就那点人,这战当真能撑得住吗?
再想起皇帝今日,竟单独留下那个油盐不进张遮说话,似乎是有什事情交代,可却不叫群臣旁听,实在不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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