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又看他片刻,才转过身去。
见着姜伯游在门口,也只木然唤声“父亲”,便径直往内走。
姜伯游却在门外站许久,第次见着这位同僚没有走上前笑着寒暄,反而寒脸拂袖而去。
剑书自知闯大祸,屈膝便跪在谢危面前:“方才是属下莽撞——”
谢危竟平淡地道:“也没什不好。”
然。
然而他转瞬便发现,先生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后,竟越过他投向他身后,于是跟着调转目光看去——
姜府门口,姜伯游不知何时立在台阶上,原本张中正平和脸已经沉下来,目中有震骇有沉怒,直直地看向车内谢危。
谢危身形有片刻凝滞,转瞬又放松下来。
他退开少许,拉开自己同姜雪宁距离,仿佛方才什也没发生似,轻轻拍拍她脸颊,将她唤醒:“到家。”
他收回目光,看眼自己衣袖,便返身向车内去。
剑书却是愣住,半晌没能回神。
姜雪宁睁开眼,恍惚下,才道:“有劳先生。”
她抱着那匣子下车。
脚步踉跄。
谢危伸手扶她把,她神思不属也无所觉,只是走出去两步后,才像是想起什般回过头来,双微红眼望着他:“少师大人,中原铁蹄何时能踏破雁门,接殿下回来呢?”
谢危那片脏皱袖袍在夜风里飘荡,只手掩于其中,却悄然握紧,慢慢弯唇,认真地回她道:“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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