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妆容艳色逼人,似笑非笑:“殿下未必会逃走,可保不齐有人想来救呢?”
“嗤。”
沈芷衣陡地笑出声来,目光悠悠地转回萧姝身上。
“其实母后从小对你颇为赏识,常叫好生与你相处,本来你乃是表姐
二十年前对准她,是反贼刀剑;
二十年后伤害她,是血亲抛弃。
整座鸣凤宫中已经挂成片华彩。
她盯着镜中那张格外平静面容,只觉这些日好像又瘦些,以至于有些不像是以前自己,但也并不如何留恋。
垂眸起身时,外面正好声催促。
您,到时再请姜二姑娘给您画画。”
沈芷衣笑:“她来怕不哭成个泪人儿,连笔都要拿不稳,哪儿能给画?”
这道疤是她还在襁褓中时,遭逢平南王与天教叛乱时留下,刀剑擦破她脸,幸而乳娘临死前将她护在身下,才逃过劫。对宫中那些曾经历过此事人而言,这道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皇室曾遭逢劫难,所经历耻辱。
年纪小时,她都不敢照镜子。
等年纪渐渐大,周围人都告诉她:她是高高在上公主殿下,不管长成什样,她想要什便能得到什。因为她身体里所流淌着皇族血脉,不会因为这道疤有任何改变。
是道华丽但冰冷声线:“长公主殿下,您已耽搁刻有余,圣上与太后娘娘该等久。”
沈芷衣走出去。
宫门外远远看着竟有两重守卫,严阵以待,比起以往鸣凤宫不知森严多少。宫人太监都埋着头立在朱红宫墙下,才封贤妃月余萧姝则立在最前头。
昔日还是同窗伴读,好好表姐妹,如今却成她皇嫂。
沈芷衣向周遭扫眼:“这重重人守着,贤妃娘娘难道还担心会逃走不成?”
时间长,她也信。
因为这些人说得确不错,天底下几乎没有她不能得到东西。宫里面无聊,便叫王公贵族孩子们入宫玩耍,人人奉承着自己,人人陪伴着自己。可以坐在父皇腿上瞎玩御案上奏折,也可以躲到皇兄背后拽他头发,去勇毅侯府玩儿闯出祸来还有燕临背锅……
可现在她不愿去和亲。
曾经宠着她,纵着她,在意着她人,下都变副脸孔。他们变得为难,无情,冷酷,可憎,简直叫她都认不出来也不敢认。
于是这时候才明白:正如这道永远也去不掉疤痕所昭示般,即便她贵为公主,命运有时也不容自己掌控,且正因为她是公主,命运才变得越发难测,越发难以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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