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伯坐在书房书案后面,看着她这模样便气不打处来,前些天还对尤月和颜悦色,如今却变张脸似,声音里透出尖刻严厉:“早说过他们这些商人没有个靠谱,偏你要自己逞能耐,花钱买什劳什子银股!这下好,盐场烧!有多少钱都竹篮打水场空!趁着现在消息刚刚出来,银股价钱还没跌得太厉害,赶紧都卖出去!原来银子能收回来多少是多少!”
尤月本来就上火,听这话面容都扭曲几分。
她少见没遵循往日尊卑。
目光转回来时看向自己父亲,却是狠狠地冷笑起来:“父亲如今说话可真是站着不腰疼!早些天不还巴巴问涨多少吗?如今出事又好像自己曾未卜先知样,还来责斥起!”
清远伯窝囊归窝囊,可在自己家里向来是拿架子拿得最狠个,岂能听得她这般尖锐讽刺?
那人道:“回姜二姑娘,因盐场地势开阔,见机得快,倒是无人折损性命。只是有些长工煮盐辈子,舍不得见那些雪花盐白白毁在火里,拼命想去救下些来,有些被砸伤,可都不算很严重。眼下应该都请大夫来诊治,少奶奶连自己体己银子都拿出来抓药,除盐场没之外,都还好。”
姜雪宁点点头:“那就好。”
尤芳吟“嫁”任为志去蜀地之前,她已曾交代过若遇到意外处理之法,想来尤芳吟与任为志都会采用。
那接下来事情,对她而言便很简单。
姜雪宁抬眸看向帘外,道:“任公子派你来得正好,这里正缺个人办事。”
股火也从心里窜出来。
他拍案而起就要教训教训这逆女,指着她鼻子大骂起来:“反反!府里养着你供着你!说什你私房体己钱,那还不是府里给你?!”
伯夫人也不懂生意场上事情,只知道盐场出事,银股价钱必定会跌,女儿手里生意就是亏。她虽然也忧心忡忡,可尤月毕竟是她亲女儿。
眼看清远伯发作要闹将起来,她便举袖擦泪哭着上前拉住。
面哭面道:“伯爷,月儿可是要去选王妃,打不得!再怎说也是你亲生闺女啊。如今银股价不还没跌到底吗?们规劝着她早些把银股出手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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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盐场出事消息,如同团烧起来火,眨眼便烧穿外头包裹纸。
蜀香客栈几乎炸锅。
店里客人不减反增,个个人都想知道任氏盐场先前摊子铺这大,眼下要如何收场。
清远伯府中,尤月更是焦得嘴唇上都起个泡,时不时朝着门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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