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月嗤笑:“姚姐姐脑筋怎这般死板?不管怎样,反正人是死啊。你要退亲,只需说张遮命里克妻,是天煞孤星命格,谁嫁给他谁不得好死。如此,哪个敢说你姚府做得不好?且如今形势摆在这里,令尊大人即便是惜才,觉得此人不错,可若这种话听多,又怎能不疼惜自己女儿?姚阁老在朝堂上说不二,连圣上都要卖他几分薄面。若那张遮不识好歹,便是与姚大人作对,难道还能治不住他不成?”
是。
张遮乃是吏考出身,因善断刑
姜雪宁坐在旁,听着姚惜这番哭诉,目光却落在那博古架前放着大鱼缸里,看莲叶下游动着金鱼,低垂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
姚惜咬紧牙关,目中不忿变得更为明显,在屋内这算不上太明亮摇晃烛火下,竟显出几分阴沉可怕,只道:“正是因为在议,才不甘心!可如今庚帖都换过,若要反悔,难免让人家说姚府势利。如今不尴不尬,是嫁不好,不嫁也不好。且那张遮先前已经议过两门亲,只是个跟人私定终身退婚,个还没过门就死,这回好不容易攀附上姚府门楣,必不肯主动退亲。父亲乃是当朝品大员,堂堂世家嫡女,怎能嫁给这种人?”
姜雪宁差点听得冷笑:张遮稀罕攀附你姚府门楣?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那尤月听得“张遮”二字,却是下意识看姜雪宁眼,不由以手掩唇,轻轻地笑,只对姚惜道:“这等小事有什可烦恼?姚姐姐这心思未免也太死些。天底下大路那多条,办法那多种,何必定要那姓张退亲?贵府先退又有何妨?只要找对理由,谁也不能说什呀。”
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姚惜也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她,见是清远伯府尤月,时下意识皱皱眉,平日里是看这人不起,只是这会儿听她好似有办法,便道:“什理由?”
清远伯府式微,这趟好不容易被选进宫来,尤月心里其实比谁都急切。这时连先前与姜雪宁起龃龉是因为张遮这件事都抛之于脑后,且姜雪宁父亲姜伯游撑死也不过侍郎,她要讨好姚惜却是礼部尚书兼内阁学士之女,又怎需要惧怕姜雪宁?
所以她笑起来。
当下不紧不慢道:“若真如姚姐姐方才所言,这张遮议亲过两回都没成,可见是个命里没有老婆,且第二门亲事没成人就死。这叫什?这不就是命硬克妻吗?”
姚惜怔怔,呢喃道:“可他未婚妻从小就是体弱多病,是因为当时受风寒,才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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