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便觉自己浑身都被浸在冰水里。
而他含笑神情却比当时夜色还叫人发寒。
换言之,谢危入京后没杀她,是因为她不记得且不聪明!
如今这番话再次回荡在耳边,再回想起那句意味深长“宁二姑娘”,姜雪宁抬起自己手,覆在自己脖颈上时,才发现手指尖已失去温度,在战栗!
谢危不是善类。
风寒尚未痊愈男子,面有病容,穿着身毫无赘饰白布衣,抱张琴,神情间有些恹恹,但唇边却含着笑,走到马车旁,向她略略颔首。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个人将成为后来权倾朝野帝师,更不知道这个人将屠戮整个皇族……
如果知道,在那段路途中,她或许会选择收敛自己恶劣脾性,对这个人好些。
不……
如果知道,她绝不会在荒山野岭危难之时,为他放那半碗血作药引!
……
姜雪宁千算万算,又怎算得到今日姜伯游书房里“贵客”就是谢危?
她早该有所警觉。
朝野上下有几个人敢句话不说,直接把个锦衣卫百户周寅之丢在外面,让他声不吭毫无怨言地等着?
姜雪宁不知自己是怎从书房里退出来。
在上世最后那两年里,他名字,就像是片巨大而浓重阴影,笼罩在整座朝堂、整座皇城,让人连走路都要害怕得低下头。
棠儿、莲儿见她这般吓得慌神:“姑娘、姑娘您怎!”
姜雪宁现在也不记得那些大逆不道之
上世,他刀剑对准萧氏、对准皇族之初,她曾质问谢危怎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草菅人命之事。
谢危用朱红御笔在那份名册上轻轻地勾道,然后回道:“你不是天,又怎知是伤天害理,而不是替天行道?”
姜雪宁全然怔住。
他便又搁下笔,静静地望着她:“至于娘娘,能活到今日,已是谢某最大仁慈。当年病中糊涂,曾对娘娘吐露过些大逆不道之言。幸而娘娘那时记性不好,又心无成算,入京后命人三番试探,娘娘都全无印象。方才放心,饶娘娘多活两年。不然,谢某封少师那日,娘娘已身首异处。”
那时他笑笑,伸出手来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划。
她只知道她脚步前所未有地平稳、镇定。
直到出书房,上回廊,眼见着就要回到自己屋里,她脚下才忽地软,毫无预兆地绊下,扶旁边廊柱把,惨白着张脸,瘫坐在廊下。
错。
刚重生回来就犯个致命大错!
她永远记得当年第次见谢危时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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