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在旁无奈地笑笑,抬手握住程思齐手。
干许多年粗活,无厌掌心也已累厚厚茧,和些微皲裂痕迹。因着体虚,即便是暖春,手掌也带着冰凉。
但程思齐却似早已习惯这样触感与温度般,反手握回去,为无厌暖着手。
他不知道他师父为何隐姓埋名于凡人小城,但做徒弟,本就不需过问许多,唯忠孝罢。
“算吧。”
程思齐瞧那增寿丹会儿,摇头笑笑,拒绝。
谢昼怔:“师父……”
“别说些废话劝。”
根儿直疼。
等腰疼劲儿缓过来,程思齐靠在躺椅上受谢昼三叩首大拜,才转头看眼谢昼递上来瓷瓶:“增寿丹?”
“对。”
谢昼颔首,目中露出丝悲切,苦涩道:“徒儿这次为寻着丹药药材,回来晚。炼这丹药本就是为保家人长寿,却不想,竟顾此失彼,没能见到爷爷最后面。”
他将瓷瓶放到桌上,“师父师爹,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或许有什难言苦衷。但这丹药还是希望你们能收下,就当……就当多陪狗蛋段时日。”
程思齐堵谢昼句,然后无奈地叹口气,“为师并非是你想那般,心求死,或是心灰意冷。这尘世间这多好玩,好吃,也可舍不得。更别说,还有你师爹。”
“和你师爹在处,也争吵,也抱怨,但却总是没个够,没个腻,想着再来许多年,再来几辈子,长生不死地在块。”
程思齐略有些浑浊眼珠里涌出丝憧憬,但却很快被悟笑意淹没:“但是生老病死,是人世常态。谁也留不住谁。不怕你小子笑话,起初刚发现自己老时候,慌得宿宿睡不着。”
“你师爹就爬起来给敲木鱼,念佛经,把念得犯困,他才躺下接着睡。后来张老头儿去那天,他跟说,两个人块慢慢变老,躺在块闭上眼睛死去,其实是件高兴事,没必要怕。”
“因为白头偕老,是这凡尘能赋予凡人最幸运事。”
当年初出茅庐谢昼被沧澜城追杀,确是不明所以。
他知道是他师父坑他,但他不相信程思齐是要害他。但其中究竟是为何缘由,他却直想不通。
直到后来,他于绝境之中激发灵根,引气入体,将十年所学尽数吃透,步步踏上剑修之路,他才明白,他老师并非普通凡人。
十年看似简单基础剑招,却是不拘泥于形式,能衍化出无数剑式。
更遑论,程思齐于他懵懂之时传授剑气剑意,更是为他打开条不同寻常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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