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当中,
先前那道娇懒女声突然出声道,“这位爷没叫姑娘,也没喊小公子,那是因为人家早有心头好,擎等着呢。”
叽叽喳喳声音静,有姑娘催两声,都聚精会神地听起八卦。
“个个竖着耳朵作甚?”那女声嗔道,“哪有什秘事……不过就是那位程小少爷罢。就算落到这种地方,也照样有贵人照看着,受不得苦……”
这语调里酸味隔着数丈远,都能闻个清二楚。
青楼里消息总是传得格外得快。
闷热无比午后,暑气蒸腾,蝉声慵懒。
雅间窗子都半遮半掩地支开,徐徐凉凉穿堂风进来,抚平燥意,连带着竹玉凉席上沁出汗露也浅层,晕开薄薄雾色。
无厌坐在窗边,慢啜着盏莲子凉茶,耳朵里被风卷进些许细细碎碎娇笑声。
蜘蛛精们靠在软红阁廊檐下,临着水歇晌,悄声说着话。
“咱们阁里往日只是吹嘘成淮阳第青楼,但如今这阵势来看,可不真就是第风月场吗?你瞧昨儿晚上那位覃老爷,身官气,出手就是数百辆黄金,眼都不眨,这搁临街怜玉楼有这排场吗?”道娇懒女声笑盈盈道。
无厌住进来不过三五日,关于他这个古怪客人消息便在这盘丝洞里打几个转,传遍几乎整个淮阳城。现今谁都知道,软红阁里来个古怪客人。这客人富贵无比,不叫窑姐和公子,却偏偏对昔日知府少爷关照有加。
在这些青楼女子口中,他要被塑造成令人拈酸吃醋痴情豪客,要就被无理无据地猜测成程小少爷哪门贵人亲戚。
还有塞满脑子志异怪谈,猜他是隐世仙师,看中程思齐骨骼清奇,特来收徒……
这是最为荒谬种说法,但无厌却得感叹声,真是猜中大半。
在这软红阁中几日住下来,除最初有些不长眼打扰,往后时候,无厌都格外清静闲适。
许是这位在众姑娘里最有地位,出口,旁边便传来数道附和声。
有人道:“不止呢。还有头字房里那位豪客,这头字房包便是半个月,日出斗金……那日见着何妈妈,还听她说,就这位,便能养活咱们大半个软红阁。”
闻听这个,就有好几道笑声起来。
其中个笑道:“可别提。见过那位爷,着实是个相貌不凡,出手阔绰。但人家在大门口便说,好断袖分桃,不稀得咱这些。不过,说是好龙阳,倒也没听见他叫过哪个屋里小公子,整日见得这爷把青楼当客栈住……”
“你们可是孤陋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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