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暂而又漫长视线交汇中,黎未都恍惚想起这些年里无数噩梦穿插中,总是时不时出现那个婚礼中怪诞场景。
个打进来电话,电话那头是她声音。她问他在哪,她说要来找他、要带他走。
眼眸微垂、薄唇轻颤。真,好希望她能说些什。
哪怕只是借口也好,好歹说些什
那多年黑暗岁月,遍体鳞伤,没有个人能保护他。
她走那久,他直以为她是去另外个世界,只觉得伤心难过。
可其实她却直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吗?震惊吗?黎未都遍体生寒,怎也想不明白。总觉得切都极其地不真实,却又仿佛合情合理地到几乎水至渠成地步。
她不易、她酸楚、她控诉已然字字见血。
那个男人年轻时候确实蛮横无耻、无法无天,她有足够理由恨他。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愿意看到自己亲生父母自相残杀、彼此折磨。
尽管,玻璃窗里面那个,黎未都已经很多年都没再叫过他声“爸”。而玻璃窗那个女人,则早就已经是个完全、彻底陌生符号。
对她印象,停留在童年十分模糊记忆。
甚至很多年不再能想起她模样。偷偷珍藏黑白照片,早被父亲抢走撕碎;而因为想念她而哭泣每个夜晚,凶恶咒骂声更会穿透耳膜刺破心脏。
加之后来回忆中挥之不去满地猩红,旁人关于“杀妻”流言蜚语。渐渐地,根本不敢再去想。
可是。
可是啊,整整二十年。你自己孩子,当年被你抛弃、哭得好伤心那个孩子,那漫长时间里,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很难受,是吗?
……对你来说、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就是个业障、是个错误、是个打从开始就不该存在东西。
鞋跟轻响,女人站起来。
转身,四目相对,骤然变色。
可是小小他努力不去想,却不被放过。家里形形色色亲戚,总是会隔三差五走到面前,带着脸假惺惺同情:“唉~要是小未都你再听话点、懂事点,你妈妈也不会那想不开。这以后你没妈妈,谁还疼你?”
又或者,干脆毫不遮掩地显露出森然恶意:“其实,要不是因为你呀,你妈早就无牵无挂地离开你爸,都是你拖累她辈子。”
真,屡次疼得无法呼吸。
小小孩子脆弱,柔软,无力承受,心脏早被割裂得四分五裂。
却发不出声音,更没有人在意。整个人恍恍惚惚,还要被打被怪,被说成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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