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愣。
“那是大悲寺本代行走,‘佛心子’觉尘,年仅十五岁,便是白龙榜第三半步定丹,佛心天生,质朴纯粹。他对面风流道士是白龙榜第十,‘醉烟客’
“酒壶中,装自然是酒。”
年轻道士答道:“小和尚,你别看这酒壶小,但自西往东,这路行来,这酒壶可是已将千里清江水都纳入其中。千里江水酿作酒,怎就不是酒?”
小沙弥点点头,未做什酒或水辩论,只睁着圆圆眼睛,又问道:“那奚道长,江下游鱼千万,鱼儿若是喝你酒,可也会醉吗?要醉,翻着肚皮上来,你喜好烤着吃,还是炖鱼汤?”
年轻道士拍船栏,哈哈大笑:“小和尚,听听,你这可是出家人该说话?上京事,定要去趟大悲寺,狠狠告你状!”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上京城东环水。
宽广龙虎江连接三大码头,无数楼船雄伟富丽,熙熙往来,渔家与小舟穿行其间,如叶散巨树下,目之所及,帆影万重,舳舻千里,堪称遮天蔽日。
龙虎江汇入沧水前,尽头处,便是赫赫有名仓溪山。
仓溪山传闻曾是昔年道祖坐化之地,无观寺立于山上,入目便是自然。其山高耸万仞,却又奇伟峻丽,上接九霄天幕,下裂深谷幽涧,龙虎江浩浩荡荡流过其侧,卷走万载沧海桑田。
时值盛夏,山色青黛,浓荫遍地,万般山景皆化作重重水墨,美不胜收。
小沙弥双手合十,温温吞吞地露出个无比干净笑。
此时,小舟已近岸,岸边有几匹骏马不快不慢地跑过。
马上有男子恰巧听见小舟上对话,对身旁并行同伴低声嗤道:“个毛都没长齐小和尚,要破戒便是要破戒,寻什借口,真当自己有活佛高僧那心性能耐?”
同伴扫眼小舟,目光凝,压低声音苦笑道:“你这话还真说对。”
“啊?”
“北地风光,与江南确是大为不同。”
叶扁舟顺流而下,飘在江中,将茫茫平野抛于身后,渐近壮丽山色。
名身穿青色道袍却散着长发年轻男子边狂放不羁地斜倚在船头,以手抚水,倾倒酒壶,边遥望着两岸美景,高声赞叹。
隔方茶几,对面端坐着名年岁不大、唇红齿白灰衣小沙弥。
小沙弥转着手中念珠,并无多少出家人切皆空,反而好奇地看着年轻道士手里浮沉在水面酒壶,道:“奚道长,你嫌酒水太热,但此法冰酒,岂不是酒水全入江水,江水又替壶中酒水?之后你若喝酒,喝是酒还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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