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大周使臣心下忽然有些惴惴,但面上仍是谦逊道:“大周与大晋乃是盟友,二殿下相救王爷,亦为应有之义,当不得恩情。”
“盟、友。”
楚云声沉沉重复遍这两字,然后起身
中年男子副大周少见文质彬彬模样,闻言颔首笑道:“确是如此。不然王爷已到边关数日,可曾看见周军攻城?不过是来边境演练番罢,绝不会背弃盟约,做那不仁不义之事。之前在张家村,更是误会场,二殿下不过是闲来无事,想去狩猎散心,怎料迷路,入大晋境内,又遇穷山恶水刁民,杀人也只是为自保而已。”
这番话可谓恬不知耻,颠倒黑白,听得帐内诸将皆是怒火勃发,恨不能直接出刀,取这使臣首级。
但军中军纪严明,楚云声未发话,无人敢轻易喝骂动作,便都忿忿地咬紧牙关。
若搁之前几日,楚云声还要同这大周使臣诡辩闲扯阵,换些似是而非消息,但今日他却没这个打算。
听完这番瞎话,他又问:“那本王肩上之伤,大周又作何解释?”
箭,若非楚云声躲闪及时,只怕要殒命当场。
楚云声抓二皇子做俘虏,周军投鼠忌器,开始派使臣来谈判,这也便给楚云声养好伤势和缜密布局机会。
所以身在边关这大半个月,楚云声除养伤、同使臣和稀泥这两件事,明面上便再没操心其他。
北地十二城之前周军压境,也似乎只是场小小风波,已然归于无形,恢复平静。
但平原山隘狂风已起,又怎会真得安宁?
大周使臣笑容收,情真意切道:“当时场景,乱民朝王爷扑去,二殿下深恐乱民无状,伤王爷,情急之下,便箭射出,欲救王爷。但二殿下实在是关心则乱,箭术不精,手那抖,便不小心伤王爷,实在是大大误会啊!”
此话实在厚颜无耻,但大周使臣惯来就是善于此道,不然也不会被派来谈判。
他边说边觑着上首楚云声神情,试图从中分辨些情绪。
但哪怕是面对他如此指鹿为马说辞,这位大晋摄政王也是神情不动,波澜不惊,就仿佛听得并非无耻之言,而是过耳清风。
楚云声道:“如此说来,本王还当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楚云声夜无梦,精神难得好。
之后两日,箭伤痊愈,恢复迅速。
等到第三日时,他便拆肩上绷带,叫来在营中白吃白喝大周使臣。
“你说周军压境,意图入侵大晋,是边境百姓捕风捉影谣传?”
营帐内,楚云声看着底下中年男子,面上辨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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