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铅云积压在大晋都城之上,蕴着狂风,bao雨。
因大雨不便,早朝停两日。
陆凤楼别处没去,只待在昭阳殿下棋,仿佛半点不知边关生死,京中变化。
第三日雨停,晨光未起。
早朝时辰,陆凤楼如往常般踏进太极殿。
城外京郊,座深宅大院内,有人穿过回廊匆匆进门。
窗边站着听雨人头也不回,低声问道:“成几个?”
阴影中有人回道:“成个。那暗桩存私心,换药,动手晚些,正被楚云声撞上,当场杀。幸而慕公子算得准,周军动,战报恰好送来。”
窗边人叹道:“小皇帝倒是命硬。也无妨,便再拖两日而已。这些年京中兵马已被等彻底收拢,今夜楚云声这走,走得仓促,小皇帝京中无兵卒可用,不足为惧。待淼世子登基,便算得大势已定。只是无论如何,都莫要再在楚云声身上出什差错。”
“他这走,最好便是边关到不得,京城……也再回不来。”
凤楼真在摄政王前来之时中毒,昏迷痴傻,而后又有封加急战报将摄政王连夜唤走,前去领兵——那楚云声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自己转头就能被安上起兵谋反罪名,还是铁证如山那种。
但世家若是仅仅这两招,可不足以成事。
“取甲备马。”
传下令,楚云声便又返回殿内,绕过屏风,来到龙床边。
陆凤楼伏在锦被里,鬓发汗湿未去,已然昏昏沉沉地闭上眼,似乎是累极。
殿内气氛诡异沉重,隐隐风雨欲来。
大臣们视线冰冷锐利,复杂古怪,如穿胸刀剑般,钉在陆凤楼身上,注视着他走上玉阶。
陆凤楼对此视若无睹。
他径自坐上龙椅,向下扫眼,发现文武百官竟然
是夜。
雨声嘈嘈,马蹄出京,暗流潮涌,被浮华表象迟迟掩藏多年血腥颓靡,终于再遮不住,尖锐地刺出角。
春末大雨下整整两天两夜。
京城四处潮湿,苔藓滋生墙角。
许是雨水妨碍,又或是别缘故,昔日繁华街角巷尾行人寥寥,穿着陌生皮甲兵将却渐渐增多。百姓们似乎预感到什,尽皆关门闭户,低头慎行。
楚云声压压陆凤楼被角,捡起衣衫穿戴整齐,又拿出枚小巧令牌放到陆凤楼枕边。
昏然光下,他注视着陆凤楼睡颜片刻,低低笑声:“陛下保重,臣告退。”
殿门开合,袭风雨来又去。
昭阳殿内最后盏宫灯被漏入室内缕凉风吹灭。
满室昏然漆黑之中,陆凤楼闭着眼,翻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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