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微凉触感,滑过眉,拂过眼,指尖从鼻梁轻轻落下,下巴被托起,拇指指腹停在唇边,顿顿,忽地重重擦。
虎牙刮到唇,容斐吸口气:“嘶……你……”
“看见。”
顾惊寒淡淡声音响起,他收回手,说,“很好看。”
容斐心跳如擂鼓,抓住顾惊寒胳膊,顾惊寒没有动,道:“眼睛治不好。窥探天机,是天谴,你不用再费心。”
就在这样气氛里,顾惊寒堵住避而不见容斐。
“你说你要走?”
容斐几乎压不住自己声音,他将急促喘息压回嗓子里,背靠墙壁,微仰起头,咬着牙看着面前人,“你……你眼睛看不见,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寨子里有什不好?他们……都拿你当亲人……”
墙之隔,外面欢笑跃过来,遥遥火光晃出陆离光影,栽满小院阴暗角落。
顾惊寒听着容斐无措呼吸声,道:“有些事。”
整个山寨炙手可热人物。
容斐揽着群小豆丁,给他架个棚子做学堂。
每日清早,都有朗朗读书声从山寨内传出,和着林间鸟鸣,如清新澄然乐章。
摇头晃脑背书小孩们有机灵,偶尔会伸长脑袋往窗外看,总能看到那本该在前院打拳练武人抱着火红长鞭,靠在窗边,盯着屋子里目盲先生,笑弯双桃花眼。
如果先生恰好转向窗口,外面人就跟被踩尾巴猫样,眨眼就跑不见。
“再留半年……”
容斐松开手,“去年你是十月上山,今年要走,也要等十月,这个要求,不为难人
容斐呼吸顿,复又慢慢起伏起来,带着低哑声音:“攒钱给你找大夫看眼睛,起码……等好再走吧。连黑天白日都看不见,你就不憋屈?”
他说着就笑起来。
“而且想让你看看,”容斐说,“不是本少爷吹,本少爷长得好看着呢。你看,说不准就喜欢上……喜欢得愿意为破戒,还俗,搞断袖……”
顾惊寒突然抬手,按在容斐额前。
声音戛然而止,容斐怔,看见白缎蒙眼道士用手指抚上他眉眼。
“先生!容少爷又在外面偷师呢!他可是个大懒虫,以前不好好念书,现在来偷师,羞不羞!”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但顾惊寒看不见,或者说,自从留在山寨容斐便很久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压寨夫人,或是其他,都是显而易见玩笑。
秋去冬来,山寨里过年。
许多村民上山,篝火燃起来,整座寨子里都是欢声笑语,红火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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