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道袍青年缓步走出,步步逼近严子棋身前,面目模糊,声音却冷漠而讥诮:“什时候大岐,娼妓儿子也做得状元?”
严子棋蓦然抬头,脸色苍白。
冰凉手捏住他下颔,将他脸硬生生扳起来。
“国师!”文煦脸上泛起病态潮红,他怒斥声,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内侍忙上前搀扶,却忽地惊慌大喊:“陛、陛下……您吐血!”
视线相对。
陆沉渊脸上烟雾刹那散开,露出张英俊而年少脸,略带几分促狭调笑,他对严子棋弯弯唇角,黑沉神秘眼瞳中金光闪而没。
心神颤,便陡然乱。
严子棋看着那双眼,真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等到再见时,是天穹日朗,声声传喊穿透辉煌金銮殿与绵延汉白玉阶。
陆沉渊造福于民,功在社稷,遂被皇帝文煦奉为国师,去年寒食登位,入主天机台。
这些,都是寻常百姓眼中切。
但严子棋却很清楚。这与他年纪相当陆沉渊世子,自始至终不过是新帝文煦傀儡罢。
神权凌驾于帝位之上,这是哪个皇帝可以忍?说不定,就连老皇帝开神眼之说,也只是新帝所做个踏板,只为大权在握,将国师之位,变成囊中傀儡。
可眼下看来,新帝或是作茧自缚。
时间,满朝惊惶。
皇帝重病,卧床不起,朝政由太子主理,太师辅佐。
山雨欲来风满楼,人人都嗅到别样气息,自危而难保。无人察觉到,这切□□,新科状元郎严子棋,早便消失不见。
“子棋,你看。”
纱幔低垂,危楼高耸,
“宣新科状元严子棋觐见——!”
常年病弱帝王高坐龙椅,其旁珠帘垂坠,座玉石堆砌椅子隐在其内。道出尘身影若隐若现,有锋锐视线射出来,压得严子棋心头微跳。
文煦掩着嘴咳嗽几声,道:“严爱卿才学过人,不知……”
“陛下。”
珠帘微晃,里面人肆无忌惮地打断文煦声音,只修长苍白手探出,掀开珠帘。
陆国师长大,已然不是可任人摆布傀儡,而是头亮出獠牙狼。
金銮殿,今科殿试。
严子棋第次见到那位传说中陆国师。
他与他般大年纪,却看起来更加威严,更加有气势。他身披白色道袍,不显沧桑,却自有股飘渺灵动之意,神色端肃,面容似乎总是笼在层若有似无烟雾之下,看不真切,但双眼却黑沉沉,令人望之心颤。
严子棋抬袖研墨,温和从容眼神扫过四面,却蓦然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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