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唉,昨晚那个302床男孩子犯胃病又折腾到大半夜,可别提!”
接班医生:“哎,但他不就主要是发烧受寒还有胃溃疡吗?按说该吊水吃药都弄上,时间也不短,早该稳定下来?”
“你是不知道!都跟他妈说过,她儿子那个胃病有部分是自身原因,其他部分是精神压力造成,都让她天天少叨叨来叨叨去那些话!结果没辙,说她还又叫又吵!”
努力不想起他照顾生病哥哥,觉得自己善良又贴心时自豪。
努力不去想那天黑夜雨中,他冲口而出残忍、决绝,不去想程晟如今在哪里,有没有哪里疼,会不会受折磨。
想也没有意义。
他不可能再选择重蹈覆辙。
早在两年前那次,如果他多狠下心来把人推走……
到时候他爸和孟鑫澜发现他其实是棵摇钱树,但他们分也花不着,肯定又要气死。那场面多有趣。
小猫喵喵叫。
粗糙小舌头舔着祁衍脸颊,舔走丝溢出咸涩。
然后小东西跳上窗台,“啪叽”撞到祁衍热茶。
祁衍无奈,只能赶紧起来收拾。夏莉里妈给泡蔓越莓花茶又酸又甜,红色汁水洒地板。莓果香味很浓,让他想到曾经另种熟悉茶水香。
脸面,他不是最爱面子吗?他分都不会给他。
夜色黑暗,祁衍看着玻璃上自己倒影。
少年眼睛黑沉沉,面无表情。
那是种很有点麻木陌生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
卓紫微曾经说过,说祁衍你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这个世界上没有什能打倒你,定。
但没有如果,反正他们注定要决裂,还讲什假惺惺温柔,越是残酷越是高效。
他没有错。
……
同个冬天,中心医院。
这层楼夜班轮岗值班大夫,日常睡眠不足。
夏日金银花茶。
那种清苦、古怪,让人难以忘记味道。
这些天,祁衍最努力压抑自己不去想起人,就是程晟。
他缩躺在夏莉里家柔软暖和被子里,努力不想起冬夜很冷,他钻到程晟有电热毯那边被子里调皮。
努力不想起淡淡椰子香。
嗯。
他或许,还是想要成为卓紫微口中那样人。希望能继续相信哪怕此刻窗外世界再黑暗,第二天也终会有日落日出、阳光普照。
……
这些日子,祁衍会经常去医院里看妈妈,但出医院却很少再想她。
他努力让自己想那天潜回家时扔他爸、扔孟鑫澜东西时爽快。还有,以他目前赚钱速度,他很快会很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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