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是哪家啊?脑子有病啊?打孩子不能选白天打?”
“妈个X!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呢,还有没有公德心?!”
楼下虞清爸,直接操着菜刀就下楼。
虞清妈
祁胜斌吃疼,嚎叫着威胁让他松口,踢他、跺他。祁衍却死死不松口。
充耳不闻,用吃奶劲儿,两眼通红。
他想起来。
想起来最初那两个月,他不断被打,却始终不断地反抗。
哪怕力量悬殊。
但是那个词,是叫做“父慈子孝”吧?
前面两个字是什呢?
有些人,真首先自己得是个人,才能指望自己养出来东西也是个人。
自己都是白眼狼,那老白眼狼养出来,不就只能是小白眼狼吗?
还能指望养出别什来?
大不,大家都不过。
谁都不要好过。
祁胜斌被他给冷不丁结实抡那下,险些摔倒,回头怒发冲冠。
他儿子,竟然……打老子?!
反天!他到底养什小白眼狼羔子,大逆不道、敢打老子!?
祁衍后来想想,好在他那时候年纪小。
还没长身体,力气也跟成年男人没法比。加上铲子非常重,又天寒地冻,他用尽力气也抡不高。
最后,铲子狠狠敲在祁胜斌大腿上。
如果,那时他有足够力气呢?
会是个什样惨烈收场?
哪怕最后都是他单方面伤痕累累。
他记起那种反抗,虽然反抗结果总是身心俱疲,却让他有种“还活着”感觉——他妈妈妹妹委屈他会直记着,总有天要全部讨回来。
……
凌晨两三点外头吵闹成这样,周围邻居纷纷亮起灯。
有人隔着窗子吼:“还让不让人睡!”
剧痛之下,眼眶滚烫,祁衍却笑起来。
他咬牙爬起来,抱住祁胜斌腿,狠狠口咬上去。
是,他没有力气。
也丢武器。
但至少他还牙尖齿利。
他飞起脚踢过去。
力量绝对悬殊,他轻轻松松就把人踢倒在雪地里,疯狂地用脚践踏,同时大骂。
祁衍仰面栽在雪地里,无数冰凉柔软雪,钻进脖子里,袖子里。
铺天盖地剧痛袭来,伴着那个被他叫父亲男人,疯狂谩骂他白眼狼、骂他不孝、丧尽天良。
……不孝,是吗?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
……
人这种东西,很奇怪、很矛盾。
祁衍边很清楚,他发过誓,哪怕苟且偷生也无论如何定要熬过六年半,熬到看见光明那天。
可至少在扬起铲子那刻,他想却是,鱼死网破他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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