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
片漆黑死寂。
祁衍没有理他。只往被子里躲
躲，飞速蹭掉突然夺眶而出
泪水。
不哭，不哭，他对自己说，有什
可哭？
够，别让敌人看到你软弱。
冰冷到僵硬指尖，却忽然被什温暖你东西轻轻握住。
心脏轻颤。
……
祁衍睁开眼睛。
淡淡月色下，哥哥披件衣服，歪着头，正站在沙发边看着他。
她阴阳怪气，拖着拖鞋啪嗒啪嗒去厕所，然后施施然打个慵懒哈欠回主卧。
门框咣声，祁衍死命咬住牙齿。
用力呼吸，闭上眼睛疯狂幻想自己极速长大、成就番事业，然后把火烧这个家。
任凭孟鑫澜和他爸家三口在余烬里嗷嗷哭，他带着妈妈妹妹远走高飞，奔向幸福家园。
瘦小身子不断地发抖，像是要被什淹没。
他成绩很好，还有大好将来。还要照顾妈妈和妹妹。
沙发很冷。
但也好过睡在小三儿子身边。
冬夜沉寂。祁衍蜷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努力闭上眼睛对冰冷双手呵气，突然主卧门开。
孟鑫澜去上厕所，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个人吓大跳，“哦呦”声。
微笑，把个小婴儿掐死。
当时祁衍真心读得既震撼，又迷惑。
年前他还有着幸福家。温柔妈妈、辛勤工作爸爸、可爱妹妹。家四口，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男孩子。
根本无法想象备受压迫孤儿处境。更无法想象年纪轻轻，就面对个想要亲手掐死、“不容他活下去敌人”心情。
从没想过有天，他也可以想象。
……
程晟也不急，只内心默默等他。
烟灰色眼睛，浮动着朦胧温柔光，担心神情。
“小衍，你怎出来？是
说梦话吵着你吗？”
“你别睡在这，沙发上很冷啊。”
“回床上好不好。”
“尽量不吵到你，回去好不好？”
平静，平静……
不生气，不值得。
不值得。将来看都不会看眼人，不值得。
不知过多久。
他冷得快要死。
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儿子，紧张得很。
“小晟，你怎跑出来！外面好冷，这怎行！”
直到淡淡月光透过窗子，她看清沙发上少年那张脸。
“哟~是你呀。”
“这爱睡沙发啊，那不如干脆以后都在这睡吧？”
……
祁衍起身。
抱着枕头、被子去客厅沙发。
就算再恨，他也不会为这样母子轻易搭上他自己。
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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