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就是小庄死,而他生孤独。
小庄可以放心,他此生只要小庄个。他会辈子受折磨、辈子不放过自己,辈子把小庄放在心里疼。
这样够不够呢?小庄,小庄。
不够话,你活下来好不好?
往事幕幕。
他要他活着,不原谅也没关系,他只要岚岚活着就好。
黏腻血浸湿肩膀。
雨太大,水汽早就浸透衣衫,以至于宴语凉起初没有注意到那些血,直到闻到浓重血腥味。他愣愣停下,目眦欲裂。岚王声音没有,他身子那冰,宴语凉不敢去摸他脉搏。
天色太昏暗,已经快要看不见路。
宴语凉只能抱着岚王躲在个大石洞下。很快,周遭只有无尽雨声和电闪雷鸣,伸手不见五指之中他能抱住只有怀里那冰冷身体。
道。
他不知道,背着他人身在炼狱。
……
雨林层层不见路,但好在有水流。
水流最终会流入王都陌阡,宴语凉知道循着它定走得出去。
夜那长,像是没有尽头,宴语凉摸索着亲吻怀中人,混杂着无尽血腥味亲吻。他不知道庄青瞿其实醒着。
他想回应那个吻,却动不。他努力想发出哪怕点点声音,却发不出。
身子已经从疼痛变成麻木,有种轻飘飘不真实感。雨好像突然停,又或者是他听不到,庄青瞿人生受过那多次伤却从来没有如这刻般,觉得自己是不是真要死。
死究竟是怎样种感觉。
他想起好多年前,师云死那天。马革裹尸尸骨无存,什都没剩下。他带着庄氏准备厚礼前去
怀中身体偶尔抽搐,血腥气蔓延。
宴语凉如今要靠那血腥气才知道怀里人还活着。
锦裕帝向无论在何等逆境都能保持清醒,锦裕帝什大风大浪都往无前,锦裕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疯掉。
哪怕已经在崩溃边缘,但他不会。
他不会。
他靴子早就磨破,腿上脚上都是被树枝石头蹭出来血。背上岚王很重,他路不停地摔,又不断地咬着牙把人重新扛起。
他最初,听不得那人口中喃喃胡话。每字每句每声控诉,都像利刃深深插在心间,疼得他不知怎办才好。
可后来他又想着,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就好。
戒指断,毒性再也无法控制。可他定要岚岚还活着。他定要带岚岚活着回到陌阡程晟,要想办法,要找到解药治好他,哪怕岚岚以后怨他怪他、恨他活着要走,那都是以后事。
先走出这片林子,无论如何定要背着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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