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岚王怀中。干干爽爽,明显已被再度擦洗整理过。
岚王清瞳中有些担心:“阿昭,你适才昏过去了。”
“都怪我不好。阿昭身子虽养好了许多,但气血还亏。回去得给你找医者把把脉才是,喝些补气养血的参汤。”
宴语凉恍惚了一小会儿。
他还在想那个梦。
唯独没看到岚王。
宴语凉不禁微微有些心急。他想问他人在哪?可城楼的百姓山呼万岁还在等着他。
他保持微笑跟他们招手,往下面丢鲜花和铜钱,却一直在想岚王人呢?
他觉得他一定不会走远。
他肯定就在附近,就在某个不远处的地方正等着他。他只盼着这祭礼快点结束,他便可以脱下这一身沉重而华丽的外衣,一身轻快地跑去找他。
兮地哼,可声音出来又很是不太对劲。
不像惨,像另外一种意味。
“阿昭!”岚王被他哼得剧烈抖了一下,咬牙一把摁住他。
半梦半醒之间,身体变得很轻,各种奇异的滋味。宴语凉甚至还似梦非梦跑回在京城城楼遨游了一番。梦里的京城比花朝节那日还要繁华。
他穿着一件礼服登上城楼,银线穿珍珠的重绣异常繁复隆重。
梦境里最后他跑下城楼去找岚王,却无论哪里都找不到。
找得他焦急又心痛。孤零零站在城墙下时又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教育过一个什么人,应该是个大夏附属国的王侯,他跟那人说——
“一个人的心,就只有两只掌心托得起的那么大而已。”
“若装得了仇恨,便装不下挚爱之人;而若装得下爱人,就再装不下不雄心壮志;而倘若想要一并
他是一国天子,肩负重任,一路带着这个国家从泥泞走向繁华,从来不后悔一度只为这个国家、为黎民百姓活过。但如今这盛世终于一如所愿,天下不负。所以他以后,是不是终于可以任性一点。
去想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喜欢自己真正想要喜欢的人。
……
宴语凉醒来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经穿好了。
就连靴子也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
眼前城下是一片恢弘壮大。
是他无数次想象过的,武帝时万国来朝才会有的人间盛景。
高桅的巨船,如山的贡品珍宝,稀奇的动物、各国长相各异语言叽里呱啦的使臣。国库的钱粮已装不下,军队严整,百姓生活安定富足踏花郊游,小孩子们读书习字游学经商。所有一切他能够想到、甚至想不到的繁花似锦。
城楼风很大,宴语凉回过头看身边。
他的身边侍立六部百官、五官将领。有温文尔雅的奚卿徐卿,有活泼的胡璐狐狸,有微笑着的师律和皇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