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瞿个人靠在点绛宫冰冷坐榻上,听着雨声。
他不想动。明知道不远楚微宫里有明烛火光、有温暖抱抱,可或许他就活该万世孤寂。
自打灭族之后,他家人就只剩苏栩个。
如今唯家人也没有,可怪谁呢?怪他大逆不道,活该天打雷轰。
本来在锦裕二年,他该与全族起葬身于惊蛰谷。
那瞬间,庄青瞿在苏栩青筋,bao露脸上、目眦欲裂眼中,看到自己那张冷漠又陌生脸。
却继续道:“北漠之事不会是阿昭所为,因为知道阿昭比谁都爱惜大夏子民,他绝不会舍得引外敌杀自己人。”
“但即便是他做,也……”
砰声巨响,苏栩拳头砸在地面上。若非还记得主仆尊卑他甚至想把这拳砸在眼前身玄服男子身上!
“少主!!!”他厉声吼道,“庄氏满门捐躯北漠,横尸遍野惨不忍睹。满门上下只剩少主人,而你如今竟说庄氏不除国难未已?!”
好东西没见过什好人没遇上过,若只是二皇子日常那些小恩小惠小温暖,又何以真能打动他?!
“……”
“喜欢阿昭,并非他待多好。”
“喜欢,是他聪明过人,这世上只有他人屡屡将骗到。”
“是他城府极深却又仁慈善良,行事叵测却又光明磊落。”
可偏偏那日半夜,少将军师律闯进他帐篷:“庄戬,捉沙狼去不去?”
师律是大夏战神武安侯师云弟弟,那年跟他样都是十六岁,性子很野不服军规,特别喜欢带二三十人精锐轻骑开溜,大半夜里往星夜下望无际大戈壁里撒欢跑,碰到人
“您是疯,是皇帝把你骗疯,还是疯?”
苏栩起身,又哭又笑。走到门边直接把他乌衣卫外袍脱,扔在门槛。
“苏氏家世世代代服侍庄氏,从未有悔。但恕苏栩从此再也不能陪伴少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
苏栩走后,天就黑沉沉开始下雨。
“其他皇子争权夺利机关算尽时,只有他人心系苍生,支援边疆防守、庇护灾民、解决水患饥荒,在意千千万万百姓疾苦。”
“只有他配做大夏天子,只有他能给这个国家希望。在他还并非储君、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之时,就笃信他有朝日必然君临天下。”
“……”
“苏栩,下面话是大逆不道。父亲泉下有知必也不会原谅。”
“但苏栩你可听过,民间数几十年来直传唱个童谣——‘庄氏不除、国难未已。澹台不死,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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