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语凉笔划,认认真真、斟词酌句。
可道歉书信又要如何写?
思来想去,宴语凉发现自己竟在默背前朝某位罪大恶极亡国之君“罪己诏”。
这,似乎也没罪大恶极到罪己诏程度……
就按罪
“……”
晌午钟声,岚王该下朝。
宴语凉:“公公等下!”
他本跟拂陵说好,让他下朝想方设法也要把岚王拽过来楚微宫,他备好酒菜给岚王赔罪。
可如今前尘真相却是如此。
就连世间绝色他都好意思辜负!
宴语凉随即,又想起自己醒来以后这段日子是如何有恃无恐、花式作死……
被他伤透过次岚王,看着他就连失忆都还敢上窜下跳有恃无恐,又该会是何种心情?
真完全不行。
窒息窒息窒息窒息。
无非就是个冷血无情狗皇帝,把世上最好人在床上和战场上全部物尽其用,用完又不要脸地过河拆桥!
拂陵:“陛下倒是,也无须这般说自个儿。”
“但,恕奴才斗胆,切确实也差不多就是这个理儿。”
宴语凉:“…………………………………………”
不行,他得缓缓。
丝合缝疏理清楚事情,都在此刻合理。
岚王囚禁天子,爱恨交加。
岚王说阿昭你没有心。
岚王不爱笑,背影总是寂寥。
本是少年竹马,两小无猜,却终离心离德,渐行渐远。
他那般重重伤过岚王心,多少好酒好菜都根本不够赔其万。
宴语凉时之间,竟不知道怎样赔罪才算像话。
尤其是,他还什都不记得。
……不然朕,先写封信赔罪?
拿笔,郑重铺上澄心堂纸。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狗成这样人怎还没死?
拂陵哭笑不得:“陛下倒也不用太过自责。”
“毕竟是都过去。”
“陛下受伤失忆本是祸事,但或许老天有眼,于陛下和岚王也不乏是件转机。”
“只要陛下以后肯好好真心待岚王……”
本以为身为天子失忆被囚,人生已足够鸡飞狗跳。
却不成想山中有谷,谷中有坑,坑中还有万丈深洞!!!
这要他如何接受。
真,要个色令智昏皇帝如何接受,他失忆前虽不是个昏君,却是个等无良狗皇帝?
负心薄幸,不是东西那种。
天子疑心深重,岚王屡立战功表明忠心。却不想功高震主,反更成天子眼中钉。
“可如此说来,朕岂不就是……”
岂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狗皇帝。
可别说什身在帝位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身不由己。
狗屁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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