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澹心中那只螃蟹又开始狂敲冰面,他沉道:“你还是不想让自己走出来。”
陶清风点点头:“不想,也不能。靠自己个人,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人能帮。”
严澹那瞬间几乎想拍着桌子大声说:啊,是那个最能让你走出来人,只有有这种资格和本事。而且定能做到。
但他只是握紧红酒杯,双好看手握住杯腹,修长十指,骨节分
,轻轻印上个,不带侵犯意味讯号吻。
只要那样做,无论陶清风会如何惊慌失措地推开他,这份心意总是能传达到吧。
但是严澹仍然坐在陶清风对面,没有起身。对坐,这是个可以看到对方全部表情,平等交流,中间却隔着张桌子,靠不到起距离。有种力量将严澹按在座位上,聚拢着他快被陶清风眼泪冲散理智。
严澹听到自己富含磁性声音,说:“广川节哀。人毕竟要往前走,这样,那些变成星辰灵魂在天上看着,才能安心。”
举两得措辞,为广川,也为自己。
陶清风听到这话,茫然迷蒙泪眼间,渐渐像是亮起两朵小火苗,道:“变成星星?没错,他就是那颗启明星……最亮,他在天上,看着。”
严澹心中泛起股从未有过酸意,谁叫死人总是有被无限美化特权呢,俗称白月光朱砂痣。真是遗憾,严澹心想,他就不信要是活着,那人能比自己多出什优势。白饭粒和蚊子血,张爱玲写得太好。
但严澹绅士教养显然不允许自己失去风度,他对自己说:这不是趁虚而入,他是光明正大,这些话,也是为陶清风好:“不接受就无法认识真实自己,不放下就无法向前。广川,逝者如斯夫,你或许该尝试着走出来……把那株植物,好好安葬,然后换个花盆,你觉得呢?”
陶清风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不可思议事情,半响道:“严老师,是个没有太多执念,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人。喜欢那些诗文,但要是不许看,换成佛经也能读。挺喜欢桂花,但要是非把桂花换成荷花似乎也没关系……”
陶清风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句时却又抑扬顿挫地扬起来:“但是他,这件事在心中很确定,喜欢他这件事,决不能变。不管他是在哪里,在泥土里,或是在天上。严老师,你刚才说过,灵魂是可能存在着,再在什人身上觉醒。那怀着这个期待,说不定能再次重逢——不在这世也没关系,不在这个时代也没关系。最后都会去到个地方,大约就是那样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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