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张字帖,值九钱银子。结果那个少年给九两银子。陶清风以为他是听错,公子哥大手大脚习惯,钱银子和两银子都分辨不清楚。陶清风便推八两银子出去,从油纸包里,数出吊铜钱。
但是那个少年却没收。
“你收着,就要花九两银子,买你字帖。”他以种不容拒绝姿态说着。
陶清风摇头:“厘清毫定,除此之外不取,公子好意心领,然圣人有训,不食嗟来之食。字帖只值钱银子,就只能收钱银子。多,就是嗟来食。”
那个少年立刻驳道:“你字帖值钱,是谁定?是你自己吗?那人人都可以定。也可以。”
陶清风,脱口而出:“你字真好看。”
陶清风便抬头,笑笑,说:“那你要买?”
少年似是怔,眼神又扫视着他摊在地上数十张贴,眼神来来回回瞥动着,半响说:“都买。”
陶清风倒是没想到遇到个这大方主顾,他心中很松快,手中利落地把字帖小心翼翼地从石头下面移出来。
平摊着十张,陶清风给他卷九张,剩下张却道:“这份里面有两个字充数,不好意思卖出去,还是算。”
陶清风哭笑不得:“买卖讲究平价,在下这些日子都是此价,如果今晚卖个高价,明日又为揽客卖个低价。人做天看,口耳相传。长此以往,哪有信字可言。还请公子不要为难。”
那个少年眼珠转,笑起来:“你是不是非要这样讲道理?那只好来说道说道。即便出自同名家手底字画,价格也多不同。其贵贱高下之别,有很大部分,取决于鉴人方家。愈是被行家鉴过珍玩字画,其价格水
那个少年看看陶清风没包起来那张贴,眼神敏锐,指着中间两个字:“笔画断……是没浸够墨?”少年顿顿又说:“可惜,这些字要是用澄心堂墨写出来,裱好就可以去送给世伯。”
陶清风摇头苦笑道:‘小公子说笑,怎用得起澄心堂乌金墨。”
陶清风用是最廉价松烟墨,这种墨水痕迹浅淡,必须费很大力气才能写得饱满,又称为白墨。
“已经很好看。”那个少年似乎把接下来这句很怪表达,当做种夸人说辞,“都快和写差不多好看。但你是用白墨写,如果换乌墨,可能还是你更好看点。”那少年上下打量着陶清风,又重复上句,但似乎意义不同话,“你很好看。”
陶清风以为对方是在说他字好看,并没有在意。在接过对方递过来银子时,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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