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遇到他,梁宵不定要念书,会很健康,能做任何自己想做事。
没遇到他,梁宵就不会被分家针对,不用远远逃去帝都,不会把身体毁得到现在都没能养好。
就不会被龙涛用来做饵,不会又次险死还生。
霍阑始终在尽力压制着自己愧疚,他不想让这些愧疚成为两人间包袱,想和梁宵好好在起,想给梁宵所有早就应得东西。
可……最后这根稻草,他没能想到。
管家原本想给梁先生打电话,攥着手机手慢慢放下,看他半晌,低声哽咽:“您别说。”
霍阑很想说,摇摇头,轻声:“从家里跑出去――”
他被这句话刺,瞳底疼得轻颤下,眉峰微微蹙蹙,重新改口:“从住地方跑出去以后。”
“他流浪两个月,没有饭吃就拼命喝自来水,没有地方住,就在躺椅上睡。”
霍阑:“他顾不上养身体,直在拼命挣钱,有地方住,又去念书。”
豫:“您要听吗?”
霍阑视线落在那支录音笔上,瞳底稍稍柔和些,伸手碰碰。
霍阑把录音笔接过来,慢慢攥在手里。
管家有些急:“不是,要按这里播放――”
霍阑摇摇头,避过管家手,把录音笔贴身仔细收好。
他没想过,也从不敢哪怕稍微去想。
霍阑甚至能想到梁宵会怎安慰自己,会说些什话,可这些话却好像又都并不足够把过去切抹消干净。
管家疼得哆嗦,哑声:“不怪您,您直都不知道……”
“那时候,飞扬药业抑制剂还没研发出来。”霍阑缓缓往下说,“医院抑制剂效果不稳定,必须长期使用使用,随时可能会信息素失控。”
霍阑缓声:“每次失控,都又是次鬼门关。”
管家实在心疼得听不下去,哑着嗓子:“霍总――”
“也听不下去。”霍阑说,“可他活下去。”
他连完整听下来遍都很艰难,是梁宵因为他跌跌撞撞伤痕累累活下来十年。
“他会说。”霍阑说,“不准怪自己,他很高兴遇到,遇到是他最高兴事。”
管家滞,张下嘴,没能出声。
霍阑垂着视线,声音甚至比平时还轻柔和缓,像是生怕弄破某个梦境:“他会很精神,会哄,会假装成点不疼样子,让别难受。”
“他会说……不告而别是他错,瞒着是他错,是他那时候年纪太小,没找到更好处理措施。”
霍阑眸底寂得无波无澜,神色却依然近于柔和:“他会告诉,过去事就过去,们还有无数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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