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开始分岔路,动不动还出来座高架桥,方向乱得地图都指不明白。
程航给他把扫描件发过来时候,时亦正拿着快没电手机,站在已经快黑透天色里,思索这八公里到
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知道该做什茫然。
像是有什东西在胸口梗着。
说不上多疼,就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闷得喘不上来气。
可能是因为他把这切想得太简单,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开始实在不太顺利。
也可能是因为没空调。
偶尔有辆从高速上下来车,也开得飞快闪而过,卷起阵混着汽油味儿跟干燥尘土风。
可乐已经点气都没有,被太阳蒸微温发涩,难喝得要命。
时亦拎着行李箱,在路边站会儿。
吵到现在,他其实已经很少会因为家里矛盾有什触动。
永远都是那点事,他爸发脾气,看不惯他,他不说话,然后他爸因为他不说话更看不惯他。
印象都得以十公分为单位。
父子俩见面次数都寥寥,更谈不上好好相处。在他被劝退回家以后,矛盾就路奔着回不来激烈方向发展。
加上这次时母不在,三句话蹿火五句话闹崩,基本也算是正常发展。
时亦倒不意外他爸会把他扔下来,甚至在终于从那个逼仄狭小空间出来时候,还下意识松口气。
但扔也确实不是地方。
可能主要是因为没空调。
时亦揉揉额角,有点儿后悔。
刚才还是应该再多吵段。
至少也该吵到市区,找个麦当劳门口。
河榆市路况比想象中更复杂。
陌生、针锋相对父亲,和永远都在忧心忡忡动不动就抹眼泪母亲。
转到这所学校是他自己选,时母本来想过来陪读,被他拿“医生说住校好”理由给搪塞过去。
时亦呼口气,把还剩大半瓶可乐扔进垃圾箱,解开两颗衣扣。
四十公里马拉松也不是没跑过,八公里居然走得有点儿绝望。
明明直盼着从那个家里出来,可现在站在这儿,他还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茫然。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等这半天,连个过路出租车都没有。
荒得刚才买可乐那个自动贩卖机都有点诡异,看起来非常像是什恐怖或者灵异事件开头。
时亦觉得自己可以适当离那个突兀贩卖机远点,把书包往肩上拎拎,拖着两个行李箱,沿着空荡荡土路往前走段。
天太热,又闷得不透气,在不在阴影下面走都没什区别。
衣服被汗浸得黏在身上也就算,掌心也被汗蛰得没完没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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