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不懂事，只急着再快些长大成人。”
萧朔道：“如今回头看，不止无趣，而且迂阔木讷，烦人得很。”
云琅：“？”
小王爷葫芦里不知卖
什
药，云琅品不出，只本能不愿听这个，皱
眉凑过来：“谁说你烦人？”
萧朔将药酒倒在掌心，望他
眼：“不烦？”
老主簿压压心头酸涩，深吸口气，抬头看着又头碰头凑在块儿、研究着烟花两个小主人，终归用力抹把眼睛，露出笑意。
没什不同。
老主簿悄悄向后退退，不去打搅两人，看着冲天而起绚烂光流。
云琅那颗烟花加冷焰火，比原本火树银花更添流溢光彩。他向喜欢这个，兴致勃勃扯萧朔，在热闹连绵噼啪爆竹声里说着话，萧朔微微偏过头，耐心听着，视线静落在云少将军轩秀眉宇间。
世事磋磨，聚散离合。
说说话。”
老主簿愣愣，停下话头，看着静立在檐下人影。
琰王府小世子，十来岁时仍沉默内敛、寡语少言，谁见都说开窍只怕比旁人晚些。
只有王妃说，世子心里清楚，房顶上小糊涂蛋才是真不开窍。
房顶上云姓小糊涂蛋恰巧听见这句，颇不服气，张牙舞爪扑下来要王妃重说。王妃看眼旁边少年萧朔，笑吟吟敲云琅额头，推过去盒刚细细烘熟香甜嫩栗，叫萧朔剥来给云琅吃。
“自然不。”云琅条条历
这两人各自在刀山火海里滚过遭，兜兜转转绕回来，与当初那两道少年身影，竟仍能依稀合在处。
老主簿立良久，高高兴兴去吩咐后厨，备小侯爷最喜欢几样点心去-
尽兴放场焰火爆竹，云琅被萧小王爷领去汤池，尚有些意犹未尽：“几年不曾这般热闹过？你长大后，实在有些无趣……”
萧朔点点头，揭开坛药酒封泥。
云琅时讶然好奇：“你也知道你无趣？”
那时老主簿抱府上账册从边上过，无意中看眼，正看见小世子正襟危坐着剥栗子，丝不苟、严谨得倒像是应对学宫考评，只将完整剥出来栗仁排成列，放在云小侯爷面前。
云小侯爷来回指指点点选着吃，选出几个最好看，藏在手心里，有意挑三拣四。等萧朔转回来想要说话，便飞快出手，把尽塞进他嘴里。
老主簿躲在假山石后，看着举止素来端正小世子静坐着，耳后泛起隐约薄热，慢慢细细嚼着咽，目光落在又埋头去挑栗子云琅身上。
……
往事都已触不及，纵有说不清遗憾惋惜，也都已再改不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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