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长城,拦阻背面游牧骑兵?”
商恪略一沉吟:“烽火台、敌楼,堡寨堑壕……索性连关也一起建,宁武也当设一座关,楼烦关太陈旧了。”
云琅战前就已想过此事,只是那时说了尚早,便暂且搁置了:“我踏勘过几次,旧关东北十里地势更险,南护代城,能与宁武呼应。”
如今只中原有几样火器,游牧民族仍以骑兵为主,极受地形限制。
若要阻拦这些呼啸往来的游骑兵,最好用的,终归还是砸不透轰不开的城墙。
“会叫醒你。”
萧朔将他那只手拢在掌心:“你还要主祭,这几日要好好睡,攒足力气。”
云琅抬了抬嘴角,轻轻点头。
他此刻心神清明了些,虽然仍乏得脱力,却已想起几件格外重要的事:“襄王如何了?”
“有专人看押,带回京处斩。”
,同商恪笑了笑。
商恪同他一礼,拿过云琅右腕,搁在脉枕上。
只是心结开释、旧疾催发,也不至于发热这么久。
云琅如今身上热力,一半是累年压制的疲累讨伐身体,一半是叫这霖雨牵扯了筋骨下蛰着的阴寒湿气折腾。
北疆平日里干旱,遇上霖雨,却动辄连绵数日。往年的霖雨大都要再晚上十天半月才来,今年来得早,却也极是时候,若没有雁门关一场及时雨,朔方军战损尚且还要再翻个番。
商恪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朔方军要回京,给镇戎军来建么?”
“半军半民。”
云琅撑了下,靠在萧朔臂间:“战乱赈灾,与灾荒不同……历代不曾有过章程,我等姑且一试。”
商恪已听懂了
萧朔道:“放心。”
云琅不大想得出这人留着还有什么用,却也知道萧小王爷向来有主意,并不多问,点了点头:“还有件事,不很紧要,但早做些妥当。”
商恪诊过脉,同萧朔点了点头,看向云琅:“什么事?”
“雁门关……这次差不多毁透了。”
云琅歇了一刻,借萧朔支撑,坐起来了些:“历代草原部族,被挡在云朔之外,不只靠驻兵戍边。”
商恪与萧朔合计,加重了云琅药里催行血气、祛湿驱寒的几味药,只是这药用了便难免难受,故而连安眠的也加了量,好趁着这一场大睡将最难熬处过去。
云琅由他诊脉,靠在萧朔颈间,借着萧小王爷的手慢慢喝了一碗热米酒,低声道:“朔方军……”
“各营妥当。”
萧朔知道他要问什么,将碗放在一旁,揽住云琅肩脊:“此番阵亡的将士,都已被三城百姓收敛回来安葬,三日后黄河畔安魂。”
云琅肩背力道微凝了下,阖了眼,去握萧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