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靠着萧朔胸肩,低声道:“冯大哥……”
“云琅。”萧朔轻声道,“来。”
云琅轻滞,他身上苏合香起还不知道散没散尽,仍想在原地停刻,迎着萧朔视线,终归还是过去,阖眼俯身。
他抱住萧朔,到胸肩相合仍不收力气,手臂愈收愈紧。
萧朔揽着云琅,单手护住他肩背,落下来吻轻缓温存,熨上云琅眉心。
“不是难受便要忍着,讲笑话也要瞒着?”
那之后,岳渠便仿佛终于寻到机会,摆明车马要与端王派清算。凡是端王府故人蒙难,他律冷眼旁观,有人弹劾端王昔日政令,他定然跟着参上本。
反倒是枢密院无论有什安置,牵扯朔方军时,竟十分利落得用。
镇远侯府覆灭后,云琅出逃,朔方军被过七八遍筛子,枢密院门第次叫北面来人敲开。
岳渠参将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呈上礼单,赔着笑听人呼喝,又在片嘲讽嗤笑里挺直腰杆,朝端王牌位远远啐口。
……
只知其、不知其二,用错地方。
苏合香与冰片、薄荷混用,辅以甘松压制香性,可通肺理脉,行气止痛。
只苏合香味,不可单用。
摄心神,困梦魇。
云琅半分不马虎,将袖口那点香灰也仔细掸干净,回身看看萧朔。
萧朔缓声道:“少将军今日这笑话讲得不好。”
云琅扯扯嘴角,闭闭眼睛。
人人心里都有道过不去坎,纵然有千万条理由、冠冕堂皇至极,做出事也仍难以翻得过去。
景谏查到那参将在枢密院中,为走门路对端王灵位不敬,心中不舒服是难免。
可景谏不知道,那个参将从枢密院出来,便径自去灵堂,在端王墓前磕三个头,自己咬舌头。
自此以后,朝堂便仿佛将这位归德将军,与朔方军起彻彻底底忘个干净。
“你那时脑袋也真硬。”
云琅静半晌,他想说话其实不少,真到嘴边,却只剩不知是苦是甘半个笑:“那时对你说,叫你心里不痛快便揍顿……是真怕你个头槌上来。”
萧朔静坐在榻上,看他阵,朝云琅伸手。
云琅立半晌,低声继续道:“两个头槌……”
……
归德将军岳渠。
当初端王蒙冤身殒,王妃自殁,端王府世子萧朔跪在文德殿,个头接个头磕得鲜血淋漓,求查明冤案手刃真凶。
先帝带人来劝不动,云琅来,也没能劝动。
最后是这位归德将军岳渠,带人将少年萧朔硬扯出文德殿,扔在殿门外,任凭萧朔在门外雪地上跪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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