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严离真有歹念恶意,纵然云琅个人足以应付,也终归难免凶险。
云琅清清嗓子,不大好意思同小王爷直说,朝他扯扯嘴角,揪着萧朔袖子点点攥进手里:“——”
萧朔拢住他手,裹在掌心,低头呵口气。
云琅微怔,尽力想出说辞停在半道上,那只手微微动动,没挪得开。
“知你有意自投罗网,是想解开严离心结。”
“来寻你,见你不在房里,才想到香事。”
萧朔稳稳端着瓷碗,看云琅口口喝着米酒:“你是几时发觉?”
云琅顿刻,没说话。
描金香与寻常檀香极为相似,唯能分辨区别是烧尽后香灰颜色,描金香香灰以烛光映照,会泛出层隐约淡金。
描金香在宫中民间用得极少,倒不是难求,只是用处实在不大。这种香是专拿来用在武林比斗上,用来下阴损招数,高手对决,内力有分毫差池都可能落败。
云琅抱着暖乎乎野兔,叫琰王殿下厚实披风裹着,并回客房,仍觉得分明不对。
萧小王爷向来胆大包天,劫法场挟禁宫都做,没几件事用得上喝酒壮胆。
但凡要壮胆色,多半很不寻常。
客房门窗大开,云琅叫萧朔揽在胸口,干咽下,谨慎试探:“小王爷。”
“尚需开刻窗。”萧朔轻声,“冷不冷?”
萧朔替他揉搓着冷得发僵指节,动作仔细,逐寸丝不苟揉过:“他虽然明事理,屈心抑志这些年,心中却毕竟有怨气。你怕他这怨气冲来,故而急着要替挡。”
萧朔下楼时,便已察觉出不对。
他猜到云琅用意,却终归不放心,想调景谏带人,又恰好遇上抱着热
中这香,只要不动内力,除非血气耗弱、心神受损,否则身上不会有任何异样。
萧朔没有明显察觉……说明昔日中那罂粟毒,为拔毒强行伤损心神,才算是开始补回来。
云琅喝净最后点米酒,抬头瞄瞄萧小王爷神色,分出只手,扯住他袍袖。
此事怎论,云琅都是理亏。
发觉中描金香,不但不同萧朔商议,甚至还设法支走亲兵,自己走下去方便给人家绑上。
云琅摇头:“你方才说壮胆……”
萧朔将他往怀中护护,拿过桌上热腾腾米酒,倒出碗,端在云琅唇边。
云琅稍怔怔,迎上萧朔视线,轻轻笑下。
他靠在萧朔肩头,揽着野兔手臂稍紧些,划着圈慢慢揉过野兔头顶软毛,叫手指染上那点点暖意。
米酒微烫,热乎乎顺着喉咙下肚,驱散边城沁骨夜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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