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份特殊。”萧朔道，“臣不敢引荐。”
皇上眼底透出些利色：“如何特殊？”
萧朔再度闭上嘴，跪伏在地上。
各方沉默，文德殿内静得几乎凝滞，只有烟气袅袅，缭绕散尽。
高继勋几乎要被这份沉寂逼得耐不住，要再开口，想起皇上
两次严厉斥责，终归咬紧牙关，强咽回去。
他神色平静，眼底锐芒
拂，在深沉寒潭里撩起点水杀意。
高继勋也正盯着萧朔，脸上半是得意半是阴狠，与他视线撞，竟平白打
个颤，神色不由变变。
“臣救人，不过刻。”
萧朔收回视线，平静道：“几盏茶喝不工夫，竟已上达天听，臣不胜惶恐。”
高继勋听他明里暗里相刺，再忍不住，咬牙上前步。
瞬，仍沉默坐着。
萧朔没听见免礼，垂眸不动，依旧跪在御驾前。
“朕听闻。”皇上看他阵，坐起身，慢慢道，“你今日在街上，带人救个险些落水稚子，可有此事？”
“臣奉命巡守汴梁。”
萧朔道：“震慑宵小，扶助百姓，本在殿前司职分之内。”
“琰王殿下。”
气氛几乎窒到极处，太师庞甘忽然缓声开口：“你要知道，皇上问你此事，是想替你探探那个人虚实。”
他不说话，殿内几乎已没这个人。此时忽然出声，格外突兀，几乎叫高继勋打个激灵。
庞甘垂着眼皮，半眼
皇上严厉扫过眼，拦住高继勋，视线转回萧朔：“是朕叫侍卫司派暗卫。近日京中颇不安宁，本意是怕你遭人偷袭陷害，暗中护你周全。”
皇上审视着他：“只是阴差阳错，发觉些蹊跷。侍卫司不敢擅处，来报给朕知晓。”
萧朔伏地手轻攥下，仍按规矩跪好，纹丝不动。
皇上看着他动作，神色更冷，语气反倒平和下来：“今日那义士，虽无官职，却仗义出手护朕百姓子民，朕心甚慰。有心叫你引来，加官封赏。”
皇上缓声道：“如今朝中，正是人才凋敝之时，百废待兴……你是品亲王，有保举之责，手下既有此等良才，为何不将他引荐来殿前？”
高继勋听他应对，冷笑声：“职分之内？明明——”
“高将军。”皇上寒声，“朕叫你插话？”
高继勋愣，神色变两变，想要说话，终归怯懦着闭上嘴。
皇上目光冷厉，看向榻前跪着萧朔，静刻才又道：“你说得不错，扶助百姓，确在殿前司职分之内……只是朕听闻，助你同救人，却仿佛并非是殿前司内人。”
萧朔闻言，漠然抬头，扫高继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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