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跌得重,眼前黑黑,刚缓过口气,就被身上人砸没大半。
“……”云琅躺在地上,隐约觉得自己看见走马灯。
法场之上,他坚称怀萧朔孩子。第次来琰王府,椅子都没坐热,就遇见刺客那天。
“是刺客,少将军不要出来!”
刀疤反应极快,把推开窗户,纵身跃出:“结阵!后列翼护,前列御敌——”
雪夜风寒,凛冽寒风瞬间迎面灌个结实。
云琅呛两口,咳得几乎站不住,不想叫这些人替自己担心,勉强扶住窗沿:“上面三个,有机关弩!小心——”
话音未落,云琅拧身让过,排弩箭已死死钉在他刚站地方。
“好。”云琅笑笑,“起来。”
“打下朔州前,不会有事。”云琅俯身,拍拍他肩膀,“等该做事做完,你们总该叫歇歇。”
他原本……早就能休息。
故人所托,不能辜负,昔日恩情,不敢背弃。
这次那位深宫里九五之尊,不惜自毁长城,用朔方军逼他回来送命,云琅也以为自己能就此索性歇下。
夺兵部军权,连从品枢密使都是文人充任。
千里之外仗要怎打,律按京中枢密院送来阵图行事,不准有丝毫更改。
连年排挤,政令不,募兵混乱,禁军经商。
民间有谚语:做人莫做军,做铁莫做针。
端王临终前,纵观满朝文武,能打仗居然只剩云少将军个。
对方有备而来,远比上次刺杀凌厉凶悍。亲兵被他提醒,堪堪避过箭雨,依然有几个被擦出血痕。
刀疤急声道:“少将军快回去,避到屋角!”
云琅弯着腰,咳几声。
他攒内力都在刚才那下耗尽,眼下要躲,也已没力气。
箭雨泛着冷铁乌光,转眼已再度换方位。云琅半跪在地上,不及抹去唇角血痕,忽然被扯住手臂,狠狠拽回墙角。
阴差阳错,又要多熬些时日。
刀疤听得遍体生寒,看着云琅眼底释然向往,张张嘴,半句话也说不出。
“不提这个。”云琅摆摆手,把食盒推过去,“你去——”
云琅蓦地停住话头,同刀疤对视眼,神色微变,齐朝窗外看去。
暮雪皑皑,风灯昏沉,几道人影身法奇诡,闪而过。
“燕云十三城,端王打下来五座。这些年陆陆续续,又夺下七座。”
云琅道:“朔州城,雁门关。”
雁门关拿下来,长城为界。
朔方军驻关镇边,无论京中如何折腾,还能阻戎狄三十年。
朔方将士日日拼杀,这些刀疤都听得懂,哽咽不能言,扑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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