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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心事重重地哄着小王爷睡熟。
月光清冷,落在厚暖白裘上,却意外多些淡色柔意。
顾蔼坐在榻边,护着陆澄如不至于翻身压到背后伤处,目光落在少年安然合拢翦羽长睫上,心跳头次失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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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转有些意外,陆灯不明就里,茫然点头。
顾蔼补充:“葛老给药,叫睡前敷上。”
睡不乱动,医治效果好也不奇怪。
陆灯眨眨眼睛,迎上顾蔼慎之又慎目光,又点点头。
顾蔼深吸口气:“先生——能帮你敷吗?”
身上伤其实根本没多重,顾蔼却执意事必躬亲照顾他。陆灯知道自己白日里吓得他不轻,也不挣身,温顺地靠在沁墨香颈间,仰头弯起眉眼:“先生别担心,已点儿都不疼。”
“先生不担心。”
顾蔼朝他笑笑,舀起勺粥细细吹凉,喂到他唇边:“试试烫不烫,小心别碰伤口。”
陆灯抬手想要接过调羹,迎上顾蔼郑重神色,却还是听话地放开手,乖乖低头含那口粥咽下去。
顾蔼动作耐心温缓,细细地喂着他咽下口,才去舀下勺,神色认真得像是做什极要紧大事。
这日起,顾蔼再也没管过朝中半份公文。
始终有人忙碌着做事时,切都能如常运转,也难以叫人觉得有什特殊之处。偏偏这回那个总揽切却当起甩手掌柜,上上下下也都跟着乱套。
新法所包拢范围内都有六部下属分揽事务,受影响倒微乎其微,反倒是那些最为抗拒新法显贵世家,这时却已分明觉出举步维艰。
内务府出
陆灯点头点到半,忽然睁大眼睛。
陆灯:?!!
在反应过来首辅大人这句话具体操作之后,小王爷整个人瞬间通红,把背上刚沁冷水毛巾都蒸成温。
……
丞相颤巍巍地给小王爷敷药。
陆灯慢慢喝下整碗粥,抬手轻轻牵他衣袖:“先生还有心事吗?”
小王爷目光澄润宁静,透出分明关切。顾蔼被他望得心头泛暖,想起老太医嘱咐,却又生出隐约局促,不禁将目光欲盖弥彰地向侧挪开。
哪怕之前事涉变法根基,顾蔼也从没表现出这般没底气犹疑架势。陆灯不由愈发担忧,撑身坐直,认认真真望着顾蔼:“先生可是遇着什麻烦?不会添乱,还请先生告诉……”
“倒也不是——不是麻烦。”
眼看离就寝时候越来越近,顾蔼摸摸袖子里揣着那几包药,咬咬牙关,还是硬着头皮道:“澄如,你舌头伤,得敷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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