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朝阳渐出,投下缕微光,温柔地亲吻在鲜血淋漓伤口上。
身陷暗淡,心存微光。
余音淡去。
宫徵羽面色苍白,汗水已经湿透衣物,甚至没来得及看向梁轩逸眼,身体已经无力
梁轩逸怔怔,忽然领会他意思,连忙起身退开,看着那个青年重新抚上琴键。
力道柔和,像是在触碰着永不会背叛同伴。
陌生曲调从黑白琴键中淌出来,依然温暖,温暖得叫人止不住落泪。仿佛路跋涉过荆棘,伤口已经大大小小遍布周身,然后终于得以休憩,得以平静。
间奏轮转,曲调往复。
梁轩逸屏息,身体不觉绷得死紧,愕然地望着依然坐在钢琴前弹奏着青年。
静温和黑眸里隐约泛起些波动,忽然抬起手,替他拭脸上水色。
“知道,相信你,你直都最擅长这个。”
宫徵羽望着他,重新浅浅地笑起来,眼底终于浸过些许真实无奈暖色,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
“只是在想……沈飞会不会出庭作证。”
他这句话放得很轻,梁轩逸却依然听清,心口蓦地缩,却又坚定地温声开口:“不会,他定不会同意作证。他是个很记恩孩子,你对他好,他都知道,他还要给你送礼物呢,不记得吗?”
这不是首曲子,这是首歌。
第二遍,第三遍,再动听旋律听到重复也会觉得枯燥,可那个青年却像是无所觉,反复弹奏着,情绪层迭上层,左手忽然重重敲下和弦根音。
像是在困境中爆发出嘶吼,曲调骤转激烈。黑暗下挣扎,寂静中呐喊,狂风,bao雨中绝望奔逃,横冲直撞,遍体鳞伤。
坐在钢琴前身体几乎已经在发抖,梁轩逸本能地想要冲过去,想要叫他不要再弹,却又被理智狠狠扯住,留在原地。
飘摇高音渐止,仿佛终于彻底将所有绝望,所有彷徨,所有遭受不公和伤害都彻底发泄干净。精疲力尽,伤痕累累,跪倒在黑暗边缘,终于再无力向前步。
眨眨眼睛望着他,宫徵羽沉默半晌才轻轻点头,无奈笑:“还以为能见到他,就能问问他伤有没有好……”
梁轩逸沉默半晌,用力收紧怀抱。
沈飞父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着决赛前来把孩子带走,显然是为叫那个孩子到时候出庭作证。
金钱诱惑,父母多年积威,不说谎就挨打恐惧——他其实也无法保证,沈飞究竟会不会出庭,如果出庭,又会说些什话。
苏时静静在他怀里靠阵,忽然睁开眼,将人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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